梅凜然頓時無奈且無語。
梅思雨轉頭看向簡雲台,問“我去?”
簡雲台抿了下唇,皺眉。
梅思雨知道他在想什麼,解釋說“你母親的致死轉折點隻剩下最後一個了,我父母和我老公也在那個時間節點。所以現在不管是我去許願還是你去,到時候麵對的肯定是一樣的情況。這也就是說咱們誰許願都沒有差彆,但你是個神祟。萬一……”
即便非常不想做這種心理準備,但梅思雨還是不得不將如今的困境掰開來,語重心長說“萬一我們沒能救下他們所有人,你是個神祟,你還有其他的責任在身上。”
簡雲台知道她在說什麼。
無非就是輻射危機。
簡雲台點頭,“去吧。”
梅思雨笑了笑,上前數步走到神像下,長跪不起。她神情複雜注視著神像,更準確地來說,她其實是看著上麵的彈孔。
“雲駛月運,舟行岸移,汝負我命,我還汝債。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生死。”
她每一句話都說得極其虔誠,簡雲台聽得也很認真,暗暗在心中背下這些話。
他總覺得,自己可能會用的上。
胖子擠到簡雲台身邊,壓低聲音說“裴溪到底是什麼意思,想幫咱們又不想咱們知道。”
簡雲台說“他有自己的難處。”
胖子樂了,自從知道裴溪就是微生律之後,簡雲台的態度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扭轉。他手癢地拍了拍簡雲台的肩膀,調侃說“行啊你,貼心小嬌妻。”
簡雲台黑臉“……滾。”
胖子話鋒一轉,說“但我還有一點想不通,既然必須得有遺物才能許願。並且遺物是一次性消耗品,裴溪為啥覺得咱們能直接許願?而且他甚至都不知道會是誰去許願誒,他這是覺得咱們五個都能許願?”
簡雲台也在疑惑這個問題,不過他的內心深處對微生律的靠譜程度無條件信任,所以即便是有疑惑,也選擇無視。
正聊著,側麵突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梅凜然的身形側飛數米不止,狠狠摔落在地。他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砸中了。
梅思雨吃驚地回頭看。
“繼續許願!”梅凜然衝那邊大吼了一聲,想要撐著地麵爬起來,卻痛苦伏地嘔血。
“小心,”他乾咳著大聲提醒眾人,“樹叢裡有人!”
簡雲台與胖子反應極快,一個擋在梅思雨側邊,一個跑去攙扶梅凜然。側麵的樹叢內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很快有一道尖利的大笑聲響起“我就說有古怪吧!神之通行們全被召離,我們在這裡蹲點準沒錯。”
說著,那幾人從樹叢中跳了出來。
一瞧見那些人,金金頓時壓低前身,凶悍地咆哮出聲,渾身皮毛都炸了起來。胖子同樣臉色一沉,低聲罵了句臟話。
正是機甲世界的外鄉人。
鐵帽兒嘲諷看向胖子,又看了眼地上的金金,似乎有些驚奇貓竟然沒死。
“想得倒是挺美啊。不經過考驗就許願,即便成功,你們也會被神之通行攔下。”說著,鐵帽兒轉動了下脖頸,眼中迸發出洶湧的惡意,“彆想鑽規則的空子!”
胖子壓低聲音,罵道“來得正好,新仇舊恨一起算。”他轉頭衝梅思雨低喝“不要跪著傻看,快許願啊。”
梅思雨這才回神,麵上的複雜一掃而空,冷漠瞥了眼機甲人們後,她陡然加快了語速“以是因緣,經百千劫,常在纏縛。願離愛縛諸結煩惱。歸依世尊願離諸縛……”
話趕著話,聽起來十分焦躁不安。
鐵帽兒眼神一冷,猛地撲了上去。簡雲台就立在梅思雨的側邊,見狀他立即迎了上去,高抬腿對著他的膝蓋就是一記掃堂腿,鐵帽兒原本還沒有當真,可當簡雲台的腳踹在他的膝蓋上時,他才驚覺不對勁。
哢擦——
膝蓋上的精鋼機甲竟然應聲碎裂,霎時間有火星子閃爍,機甲殘片飛了出去。
簡雲台動作未停,冷著臉對準他裸/露在空氣中的膝蓋就要再踹一腳。
鐵帽兒驚愕看他一眼,像是在驚奇他一個紅水晶世界的人,怎麼會有這麼狠的膽色。自知打肯定打不過,鐵帽兒猛地向後仰倒,就地側翻了一圈躲過攻擊。
他後退數步。此時梅思雨已經講到了“燃燈續命,放諸生命”,眼看著就要以自己的五覺之一作為交換,成功許願了。
鐵帽兒見勢不對,腳步重重下壓,對著天空一聲高喝“神之通行何在?!神像附近有人在許願,有人破壞規則!!!”
這聲音氣如虹中,貫徹長空,一時之間驚起鳥雀無數。眾人麵色驟然一變,都沒有想到他會使出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陰招,當即一顆心都猛地沉了下去。
梅思雨頭也不回,語速極快高聲說“我願意以我的味覺作為交換,請神上身!”
神像的眼睛驟然大亮,像是黑夜之中的反光的獸瞳一般。就和上次相仿,廣場側麵的紅霧悄然散去,一條羊腸小道露了出來,兩側的路燈像是牽引著希望的微弱星光。
“彆和他們糾纏,快走!”梅思雨爬起來,快步走上小道。
唰唰!無數藍紗極速掠來,裹挾著滔天的肅殺之氣,轟然錘地,逼退梅思雨。
其中,有一道藍紗格外顯眼,踏紗之人白發飄散,如神祇降世般威風凜凜。
一看見那人,鐵帽兒大笑著彎腰輕蔑掃了掃膝蓋,抬頭衝簡雲台抹了下脖子,滿麵得意地用口型說——
“裴溪出麵,你們必死無疑!”,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