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簾帳被掀起,熟悉的月光又在一點點拉長。
艾小岫突然撲向長榻將向小園由橫著的姿勢改為豎著,正好假扮成賈水生的尹師是側著身的,那長榻另一半可以安安穩穩地放下向小園。
她看著向小園的臉。
向小園也仰頭看著她。
他眼中神色莫名,卻隱隱約約帶著幾分笑意與興味兒。
艾小岫將尹師身上的毯子搶了過來。
尹師閉上眼睛,皺緊眉頭,仿佛已經生無可戀了。
艾小岫覺得明明生無可戀的該是她才是啊,她已經為了成全尹師的顏麵做了所有的努力。
所以,看在她這麼努力的份兒上,就讓男主忘了今晚發生的故事……呸,事故吧!
老天啊,這個世界實在太難了!
艾小岫原本打算將毯子蓋在兩人身上遮一遮的,但一拿起來才發現,這毯子太小了,根本就遮不住兩人。
於是乎,她將毯子橫了過來,兜頭籠罩住兩人。
她煞有其事點點頭。
隻要看不見臉就沒事了吧!
大白鵝:【是誰給你的自信啊?這樣就更詭異了好嘛!】
“尊上……呃!”
果不其然,踏著月光進來的季伯兮一眼便看到了榻上的景象。
一男一女躺在榻上,一動不動,腦袋上還蓋著一張毯子,怎麼看怎麼詭異。
季伯兮神色複雜。
沒想到短短數日未見,尊上已經從喜歡美少年,進化到了男女通吃,厲害,厲害。
季伯兮平靜道:“尊上,我終於見到你了。”
艾小岫轉身,沉默地盯著季伯兮。
她原以為季伯兮會問些什麼,誰知道季伯兮竟然極為上道地裝自己是瞎子,不看,不問。
他專注地盯著艾小岫,忍不住微笑道:“幸好你沒事。”
艾小岫想起最後跟他們分彆的時候的場景。
她開口道:“為什麼你會這麼說?我不是已經給你們留書了嗎?”
季伯兮嘴角一抽,“你說的該不會是那封血書吧?誰會看到那封血書後會不擔心你啊!”
艾小岫:“哈?”
她想想了,當時好像確實因為沒有筆,就用醫療救助站裡的人工血漿代替墨水了。
艾小岫:“……”
季伯兮歎了口氣,“尊上,你啊真是在有些事情上厲害,在有些事情上又糊塗。”
“看到你那封血書後,我們每個人都擔心壞了。”
“每個人?”
季伯兮點點頭,“就一直跟你在一起,假扮成顧少思的那位也很緊張,雖然他很能忍,但我的洞察力可不是假的,他若無其事的偽裝早就被我看穿了!”
艾小岫:“嗬。”
你可拉倒吧!他都在你麵前換了多少個馬甲了,你又認出來幾個!
尹師那種佛子心性的人怎麼可能會緊張彆人?他可比旁人要涼薄多了。
季伯兮微笑,“尊上可是不信?我有證據的。”
艾小岫:“什麼證據?”
季伯兮:“他……”
艾小岫看了一眼長榻,立刻道:“算了,算了,我不感興趣,你來是因為拔毒的事情吧?”
還是不要給尹師當眾處刑了吧。
季伯兮笑嘻嘻,“尊上英明。”
兩人走到一旁解毒去了。
……
長榻上,尹師尷尬又自厭。
他真如季伯兮所說的那般在意艾小岫嗎?在意到看到她的血書,竟然能被人識破自己的偽裝?
他閉上眼睛,想到在鹿兒林再次見到艾小岫的心情。
他在心底歎了口氣。
看來,顧少思這個馬甲是不能再出現了。
不過,他現在也算是搞清楚了,艾小岫果然已經成為了教主,而他身後這個便是她教中人士。
身後這人一看就是心術不正之徒,即便艾小岫是個本性純善之人,與這樣的人交往久了,也得被他帶壞。
不行,他得想個辦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身後那等以色侍人之流帶壞了她。
這時,尹師聽到身後之人幽幽道:“主上……未免太過偏心了。”
尹師沒有聽清他之前的兩個字,還以為他在說自己太過偏心,頓時緊張起來。
他真的偏心了嗎?
尹師正在自省之際,艾小岫開口道:“什麼?”
艾小岫問季伯兮:“你聽到了什麼嗎?”
季伯兮一臉乖巧道:“沒有呢,這夜深人靜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尹師:“……”
向小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