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人來到杏林館,蘇辭冰也依舊堅持這三個包子是老板送的。
艾小岫“嘖”了一聲,暫且按下此事。
她準備一會兒考完試,就去城裡的包子鋪都走一圈,如果讓她知道蘇辭冰這廝敢偷敢搶,她非得壓著他去給店家洗碗刷鍋去。
杏林館外人山人海,大多數人都是書生打扮的男人,他們穿著布衣長衫,背著書箱,書箱常常互相碰撞,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
艾小岫踮著腳尖兒往前看。
一旁的蘇辭冰開口道:“杏林館還沒有開門,大家都在門外。”
謝小蠻“唉”了一聲,搖晃著袖擺給自己扇風,“這裡也太憋悶了,難道沒有地方可以坐著嗎?”
艾小岫坐在自己身邊的羊身上,擼著鴿子玩兒。
謝小蠻看得眼睛都要紅了,“你這隻羊也借我坐坐唄?”
艾小岫:“不行,我的羊認生。”
大白鴿:【……信了你的邪!】
謝小蠻也不信艾小岫的話,“怎麼可能啊,羊怎麼認生,我可不信,來,讓我試試。”
艾小岫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你確定?”
謝小蠻後腰下意識疼了起來,“呃,我是確定還是不確定呢?”
她扶著自己的老腰,不敢再問了。
可惡,她一個堂堂王爺居然混到了這個地步!
這時,杏林館前突然吵嚷起來。
艾小岫轉頭望去,隻見前方人影憧憧,似乎還有人互相推搡。
還沒等艾小岫發問,蘇辭冰就開口道:“似乎是兩個人打起來了。”
謝小蠻一臉興味兒,跳著腳往那邊看。
過了會兒,爭執非但沒有停下來,戰圈兒還越來越大,踩了這個學子的鞋子,碰壞了那個學子的書箱,兩人鬥毆也變成了群毆。
卷進去的人越來越多,從單純的徒手鬥毆變成了拿著書箱、布鞋、書本和硯台的械鬥了。
謝小蠻津津有味看著,“嘿,這幫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打起來也挺有意思的。”
杏林館前的學子們漸漸分成了兩隊,一隊參與鬥毆,一隊在外邊圍著旁觀。
蘇辭冰看了一會兒,低笑了一聲。
艾小岫聽到小聲,回頭看他,隻見他用一種雲淡風輕地姿態撣了撣袖子。
“你笑什麼?”
蘇辭冰:“我笑他們不過是一群庸人,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竟然沒有發現了。”
艾小岫撇嘴。
來了,又到了反派的裝逼環節了!
見艾小岫沒有繼續問下去,蘇辭冰自顧自說道:“這一看就是一場局,剛剛那兩個學子打起來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那兩個人根本不是學子,是專門來演這場戲的。”
蘇辭冰;“你定然好奇我是怎麼看出來的。”
艾小岫:“不,我不好奇。”
蘇辭冰頓了頓,疑惑地注視著她。
艾小岫:“這不很好看出來嘛,兩個人膚色就不像是常年待在屋子裡讀書的人,而且,他們兩個也穿著淺色的衣衫,衣領是白色的,結果呢?蹭了一領子的黑汗,有哪個讀書人是出黑汗的呢?更彆提是在這麼重要的日子裡了。”
蘇辭冰:“其實,不止這些……”
艾小岫慢悠悠道:“對,還有,他們的指甲縫隙裡還有沒有洗乾淨的汙泥,甚至他們手上的繭子也不是常年執筆磨出來的繭子。”
蘇辭冰簡直被堵的說不出話來了。
艾小岫看著他,“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
蘇辭冰:“……”
艾小岫微微一笑,“你不要以為全世界隻有你一個聰明人,要想裝逼誰不會啊!”
“我最看不慣你這種愛嘚瑟的人了。”
蘇辭冰抿了抿唇,苦笑道:“看來你真是對以前的我有很大的誤解,可是,那些記憶我都沒有了,我現在是個全新的人了。”
艾小岫抱著雙臂,不客氣道:“不是不是真心改過,是不是成為一個新人,還要再看呢。”
蘇辭冰委屈道:“我怎麼感覺你總是在針對我。”
艾小岫:“那得感謝你做的那些事情了。”
謝小蠻在旁邊聽了一耳朵,就勢道:“對啊,你這個人壞透了,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可能這麼慘。”
艾小岫扭過臉,“閉嘴吧,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謝小蠻:“……過分了啊,我除了調戲你,調戲你情郎,給你下藥,幫人騙你,我還做過什麼了……”
在艾小岫的目光下,她越說越小聲。
謝小蠻撓了撓臉頰,“嘖,似乎真的有點過分呢,我這也是被逼無奈啊。”
“嗖”的一陣破空聲響起。
蘇辭冰和謝小蠻條件反射地後退幾步,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艾小岫也不由得望了過去,隻見方才還打成一團的眾人竟然像是被齊刷刷地按下了暫停鍵,保持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望向杏林館的大門口。
艾小岫也順著眾人的目光望了過去,隻見杏林館朱紅色的大門上正插著一支毛筆,那支完全沒有鋒芒的普通竹杆毛筆竟然像是捅破一張熟宣般輕易地插穿了大門。
謝小蠻低聲道:“這種內力應該是綠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