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不必理會她?嗯?把她丟在鄉下自生自滅,我自有法子處置,你倒好,竟敢自作主張把人放到京城裡來,你是嫌事情鬨不大嗎!蠢貨!”
徐氏自成為侯夫人以來早已習慣了被人追捧,便是老夫人看在安遠侯的份上也極少對她擺臉子,過慣了順風順水的日子,如今乍然被指著鼻子痛罵,哪裡還忍得下去?
“老爺,妾身怎麼說也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便是犯了錯您也不能像訓斥奴仆似的對待,這家裡還有沒有規矩了!”
沐馳怒極反笑,“規矩?你還跟我談規矩?就你那滿身銅臭味的還知道規矩二字怎麼寫?”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現在嫌棄我出身低了,當年可是你上門求著我嫁的!你一個侯府庶子,一無功名,二無官職……”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
徐氏捂著臉不敢置信地瞪著沐馳,“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說來說去你就是還想著那賤人!我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你竟然還心思齷齪地點擊那賤人!我跟你拚了!”
“你胡說什麼!”沐馳見她越說越胡言亂語就要上去阻攔,卻冷不防被徐氏一把抓在臉上,立時顯出了三道紅印子。
“你這潑婦!”
“爹!娘!這是怎麼了?!”沐清菀衝進屋子裡見著爹娘扭打在一處驚嚇不已,連忙讓人上前去拉。
徐嬤嬤一進屋子看這情形也驚住了,沐馳和徐氏爭執一起她便帶著人退了出去,聽見裡頭爭吵聲越來越大這才派了人去請小姐,哪知道會鬨成這個樣子!
徐氏一見女兒來了百般委屈湧上心頭,抱著女兒便是一陣哭嚎:“菀姐兒啊,你爹她是要娘的命啊!”
“娘!娘!您先彆哭!爹,這是怎麼了!”沐清菀抱著徐氏惶急無措,徐氏隻是哭號什麼也不說,她隻好轉而去問沐馳。
沐馳餘怒未消,看著徐氏這樣滿肚子氣,“不可理喻,你自己問她!”說罷便抬腳走了出去。
“爹!爹!”沐清菀連聲挽留,見父親頭也不回地走了,母親又緊抱著她不放,隻好先安慰母親,又一邊招來徐嬤嬤問到底發生了何事。
徐嬤嬤在外間本就聽得不甚清楚,隻好將府門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沐清菀聽完氣衝衝地說道:“我就知道,那個小賤人一回來準沒好事!”就像小時候,但凡有什麼都是沐清溪先挑,沐清溪挑剩了才有她的。若是兩個人起了爭執,犯錯的受罰的必然是她,祖母從來不會處罰沐清溪。如今她一回來便惹得父母爭吵,等她入了府,她定然要她好看!
徐嬤嬤聞言一哽,自家夫人出身商賈,時不時便冒出幾句市井之語,小姐耳濡目染之下也學會不少,這實在不是大家閨秀該有的教養。以她看來,這事兒是夫人做得過了,再怎麼說沐清溪也是侯府小姐,開個下人走得角門實在不合規矩。若是夫人早聽了勸,怎麼會鬨成如今這樣。隻是,她到底是夫人的仆婢,這話是斷不敢說出來的,隻能溫言勸撫。
“去,看看他去哪兒了!”徐氏平複了心緒,便又吩咐人去打聽沐馳的行蹤。
一聽沐馳出了木槿堂直奔閒玉園,火氣就又起來了。
閒玉園是董姨娘的住處,董姨娘姓董,雙名紅蕖,是沐馳新納的一房妾室,年紀不過雙十,容貌生得極好,又彈得一手好琴,近一個月來沐馳都宿在她房裡,徐氏不滿已久。如今聽說沐馳離開她這去了董姨娘房裡,頓時新仇舊恨擠到了一塊兒。
“明兒一早讓董氏來我這裡伺候!”
徐嬤嬤躬身應是,心知夫人這是打算拿董姨娘出氣了。
“娘,不過一個妾,您何必跟她置氣,當務之急是快點讓爹消氣。不是女兒說您,這事兒是您做得不對,您好歹也該跟爹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如今讓爹丟了這麼大麵子,您還不順著點,他能不生氣嗎?”沐清菀勸道。
董氏再怎麼受寵也隻是個妾,又沒子嗣,能掀起什麼風浪來,倒是怎麼處置沐清溪這事兒才最重要,偏偏她母親看不明白。
徐氏喝了口水順氣,半晌才平複下來,拉著沐清菀的手歎道:“是娘糊塗了,也是被沐清溪和你爹給氣得。沒想到三年不見她倒是長進了,敢算計起我來,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竟敢跟她耍弄心機,讓她出了這麼大的醜,沐清溪那個臭丫頭,她絕對不會放過!她要讓杜瑤看看,她是怎麼好好“照顧”她唯一的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