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得到了殷茵的支持,沐若馨目露遲疑,沐清溪猜她大概跟這裡大多數人的想法都一樣,隻是不好拒絕,便主動開口請她去照顧沐清菀,免得再出岔子。
殷茵拉著她來到假山石旁坐下來,大抵是為了讓眾女自在些,蓼花汀州占地極廣,幾乎占了大半個湖麵,殷茵和沐清溪所在的地方就在蓼花汀州邊緣處,而假山石好巧不巧地恰恰擋住了暮雨雲泉榭那邊的視線。
“怎麼樣?這地方好吧?”殷茵笑道。
“妙極,殷四小姐果然善解人意!”
“早就看出你不耐煩了,我也不喜歡,我堂堂殷國公府的小姐哪裡能讓哪些登徒子挑來選去的,沒的降了自己的身份。每次接到帖子都不想來,可是我娘不同意啊!”殷茵抱怨道。
沐清溪聽她話中意思,“明華公主不會出麵?”
殷茵嗤笑一聲,“就知道你要問,我第一次來時也是仰慕公主盛名,來了以後才知道公主根本不會出席,隻是在正堂裡露個麵而已。說起來,明華公主召見你做什麼?”她來過那麼多次都沒被公主單獨召見過。
沐清溪也不知道緣由,隻好實話實說,大概是因為姨母的緣故。
“若是因為懷寧侯夫人那也說得過去,我娘說過懷寧侯夫人幼時跟公主一塊兒讀過書,交情不比尋常人。”
沐清溪才知姨母和明華公主竟然還有這麼一段因緣。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蓼花汀州其實該叫做桃花汀洲更妥當,仲春時節,桃花開得正好,放眼望去一片姹紫嫣紅,確實是個賞花的好地方。若換做賞女子,那便是人麵桃花相映紅,更是詩情畫意雅致風流。
難為公主府這份巧思。
殷茵和沐清溪躲清閒,其他人正玩的熱鬨。曹元瑜性情直爽,待人接物一絲不差。蓼花汀洲上早已準備了筆墨紙硯琴棋書畫,諸貴女便挑了自己所擅長的,或是寫詩作畫,或是彈琴起舞,一時間鶯鶯燕燕,倒真有幾分與明春爭豔的意味。
大概也是旁人樂見的。
暮雨雲泉榭裡,曹駙馬看著乘興而來的幾位皇子一陣頭疼。不過是尋常集會,所邀請的大多是京中貴胄,另有幾位盛名在外的今科士子,身份最重的反而是趙。不過景王不耐煩應酬,直接躲到東次間裡品酒去了,他的長子陪著。
這會兒這群皇子來了,原本的花會雅集可就變了味兒了。
“不請自來還請姐夫莫怪。”
“不敢不敢,諸位皇子大駕光臨蓬蓽生輝,請上座。”曹駙馬笑著應承,心理卻把這群不請自來的罵了一頓。
他們一來誰還有心情看花看女子,尤其這些今科士子。
諸位皇子入座,三皇子趙笑著看向曹駙馬:“原是父皇得知皇姐和姐夫飲宴,放我們幾個出來湊趣,聽說景王殿下也來了,不知人在何處?”
曹駙馬心下微驚,竟然驚動了皇上,趙這是什麼意思?
座下諸人紛紛訝異,他們來了許久,景王不曾露過麵,便都不知情。
麵上依然笑得和煦,曹駙馬抱拳麵北道:“多勞皇上惦念,景王殿下不想勞師動眾,現在下正在隔壁歇息。臣這就派人去請。”
“不必了。”
“不必了。”
同聲兩人。
水榭門口不知何時立了個頎長的身影,一身青衫落拓,滿目山河蒼涼。
四目相對,趙先笑了開來,離座行禮,“景王殿下。”
座中才知這人竟是大名鼎鼎的景王殿下,紛紛離席拜見。
趙眸色淡淡,看著一屋子矮下去的身影,漠然抬手:“不必多禮。”
“殿下今日好興致,多次相邀無果,能在此處碰到也算有緣。”趙笑道,“殿下請上座。”
趙從善如流入座,邊走邊道:“長姐有命,無敢不從。”
座下堂中,賀子琦被身旁的人捅了捅,“哥,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賀子琦朝天翻了個白眼,問他,他問誰去?
平白被老爹抓來玩相親也就算了,還得被身邊這個沒腦子的弟弟抓著灌酒,人生何其艱難。
操起酒杯灌了一口,嘖,軟綿綿的,他果然還是喜歡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