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受了傷,沐清溪被當成了重傷病人按在床上修養,數次抗議傷的是手臂不是腿都被殷茵無情駁回。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知不知道!”
沐清溪目瞪口呆,“所以我就得在床上躺一百天?!”開玩笑!
殷茵煞有介事地點頭,“你就歇著吧!”然後憐憫地看了她一眼,瀟灑地轉身走人,邊走邊說,“我去佛前也幫你念幾卷經,嘖嘖,佛門重地還能倒黴成這樣,你肯定是拜佛的時候心不誠被佛祖聽到了!”
沐清溪望著她走遠的背影,默默無語。
好像、似乎、大概她昨天在大雄寶殿上香的時候是走了點神……
“小姐,該換藥了。”珠璣端著藥過來打斷了她的思緒。
沐清溪的手臂已經被正過來了,值得慶幸的是,隻是扭傷不是斷骨。智空大半夜地被拖過來就隻是為了治個小小的扭傷,氣得險些一巴掌把殷磐揍個鼻青臉腫。
隻是珠璣端過來的藥卻不是智空留下的,而是景王送過來的。右臂軟軟地垂在身側使不上力,珠璣輕手輕腳地拆下繃帶和夾板,從托盤裡取出個青花底紋的小瓷瓶。倒出裡麵淡青色的濃稠藥液。
藥液冰涼,接觸肌膚的一刹那,沐清溪忍不住瑟縮了下。珠璣察覺到以後下意識地放輕了一點手勁兒。
“小姐忍著些,智空大師說了,這藥得推開效果才好。”
沐清溪點點頭,示意她繼續。淺淡的薄荷香從傷處陣陣飄散開來,清涼退去後,藥效起了作用,傷處熱乎乎的倒是很舒服。
“說起來,景王殿下真是個好人,奴婢都沒想到殿下會賜藥。大師說這藥十分難得,是藩國貢品,連宮裡都少見呢。”珠璣一邊抹藥一邊隨口搭著話。
沐清溪淡淡地“嗯”了一聲,興致不高。
她其實……不太習慣,不太想跟景王有太多牽扯。可是,事不遂人願,從蘭溪村相遇到如今,冥冥中總有什麼事把她跟他聯係在一起,這種感覺,實在令人煩惱。
客兒悄悄扒著門縫往屋裡看,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睛烏溜溜的。他自以為做得隱蔽,可是那麼大的門縫,沐清溪早就看見了。
“還不快過來?”沐清溪招手。她手臂受了傷,怕不小心壓著,客兒昨晚是春雁帶著睡的。小團子知道自己闖了禍,一整晚都乖得很。
小團子揪著衣襟低著頭,磨磨蹭蹭地往床邊挪。這麼短短的一點路,愣是讓他走了將近半刻鐘。等他到了,珠璣都把藥給擦完了。給沐清溪重新紮好,又用夾板固定住,確定沒什麼疏漏了才把床邊的位置讓出來。
客兒就蹭到了床邊,垂著小腦袋嘟著嘴,眉眼都耷拉著,一副“我錯了,我認錯,你彆生氣”的樣子。
沐清溪無心責備他,伸出沒受傷的左手摸摸他的腦袋,問:“睡醒了?早膳吃的什麼?”
客兒隻點頭不說話,沐清溪知道他這是自己跟自己彆扭呢,於是轉過頭看春雁。
春雁道:“小少爺早膳吃得少,隻用了一個豆腐包,一碗清粥。”
確實太少了,寶嚴寺的豆腐包一個還沒他拳頭大,這麼點怎麼吃得飽。
“你去寺裡的膳房問問可還有膳食,若是有,不拘什麼拿些過來。”
春雁應聲去了,屋子裡隻剩下姑侄兩個,沐清溪拍拍床邊,輕聲道:“客兒乖,坐過來一點,姑娘跟你說說話好不好?”
小團子悶悶地點頭,雖然頭還低著不肯抬,人卻聽話地爬上了床,坐在沐清溪身邊,小手悄悄地抓住沐清溪露在被子外的一截衣衫。
沐清溪看到了也不戳破,柔聲問他:“姑娘不會不要你的,姑娘最疼客兒了對不對?”
小團子委屈地撇嘴,一聽這個淚花就在眼眶裡打轉。
都要把他留給光光了,還不是不要他!他又不是不知道,隻有那些家裡人不要的孩子才會被送到寺廟裡,姑娘就是不想要他了!
沐清溪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這麼個理由,“誰告訴你留在寺廟裡就是不要你的?”
她好奇啊,她身邊肯定不會有人這麼說的,客兒從哪聽來的?
客兒見她笑,大概明白好像是自己想得不太對,呆呆地答道:“官哥兒說的。”難道官哥兒說的不對?
沐清溪一陣無語,表哥和表嫂到底是怎麼教官哥兒的,官哥兒怎麼會有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