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曹元瑜到的時候明華公主正在聽人回話,曹元瑜不敢打擾,先去了梢間裡。丫鬟捧著茶和點心過來伺候,她便順口問了句“外麵回話的是誰”。
母親身邊的人她就算不認識也大多有個臉熟,今兒看到的這位卻一點印象也沒有。誰知丫鬟也是一無所知,曹元瑜並不是真的非要問個清楚,但是丫鬟這麼說,反倒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六皇子自從入了朝一直名聲不錯,雖然不曾領過實職,但是朝上諸位大人都不曾有過疑義。”和泓回道。
明華公主頷首,“這是常事,他是陛下放到朝中的,那些官員都是人精,衝著陛下也不敢說什麼。到底如何,還要看日後。現在說好話的,以後未必還說好話。三皇子那邊可有異動?”
和泓恭聲答道:“倒是不曾,微臣聽說三殿下還親自帶著六殿下走了一趟六部,認識諸位大人,兄弟之間,十分和善。”
明華公主笑了,“他倒會賣乖,本宮這個堂弟慣會做表麵功夫。此時他若不這麼做才叫人奇怪。隻是,眼看著兄弟幾個接連接觸朝政,他還能安坐到幾時?”
和泓認真聽著,附和道:“公主高見。”
“對了,京裡那些流言是怎麼回事?”明華公主問起這個的時候皺著眉,她剛打算收沐清溪為義女,安遠侯府上就出了這樣的事,實在叫人不快。
“回公主的話……”和泓將前因後果簡要說了,又說自己的看法。以明華公主的手段外麵流言她不會不清楚,現在拿來問他,自然不是想再聽一遍來龍去脈這麼簡單。
“依微臣淺見,這件事約莫是針對安遠侯,沐二小姐應該隻是被牽連了。恕臣直言,安遠侯府式微,沐馳昏庸無能,公主何必掛心區區小事?”
明華公主想要收沐清溪為義女的事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覺得沐清溪一個孤女在軍中能有多大的影響力。
與其在一個並無多少政治資源的孤女身上下功夫,不如把精力放在朝事上,他們能做的事還有很多。
明華聽後無言半晌,再開口時語氣裡多了些感慨和追懷,“她母親與我有舊,小孩家家的,看著可憐,我伸伸手便能拉她一把,何樂而不為?”
和泓聽後心生感慨,“公主慈心,微臣敬佩。”
待一個並無多少交情的舊人的後人尚能如此,更何況他們這些效忠的人?和泓覺得,跟隨這樣一個主子讓他心安。
“你去吧,近來不必多做什麼,老六初出茅廬,又是個毛躁性子,咱們不必出手,隻等著看就是。如今萬事隻求一個穩字,皇叔的兒子都成年了,總有人比咱們著急。”明華公主吩咐道。
“是,謹遵公主吩咐。”
和泓退下,明華公主吩咐完了過來梢間,見女兒沒什麼精神的樣子覺得奇怪。
“闖禍了還是誰給你氣受了?”問是這麼問,心裡卻覺得後者不太可能。以承安帝待她們的態度,凡是有眼睛的都不會傻乎乎地給自己找不痛快。
曹元瑜想起了什麼,不自覺地咬了咬唇,那個呆子!笨蛋!榆木腦袋!
明華公主看著女兒無意間流露出來的嬌態,一時驚訝,一時了然。
女兒大了,自己的小心思了。不管是誰,她現在不樂意說,她也不逼她。
“真闖禍了?”明華公主故意笑著打趣。
“怎麼會!”曹元瑜扯著明華公主的袖子,“女兒是那麼沒分寸的人嗎?”
明華公主好笑地看著她,故意說道:“嗯?是嗎?讓我想想,是誰六歲的時候偷偷往兄長的鞋子裡放石子?八歲的時候往父親硯台裡摻點心末?九歲的時候……”
“哎呀!娘!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女兒什麼都不記得!”曹元瑜紅著臉打斷明華公主的揭短行為。
女兒惱了,明華公主也就打住不說,“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不是說接了羅家的帖子要去玩?”
說到這個曹元瑜就生氣,“玩得無聊,說來說去都是那些話,最沒意思了。”
東家長西家短,誰家後宅東風壓倒西風,哪家的庶女嫡女又出了醜……煩都煩死了。
“你既然不喜歡跟她們交際,不如挑幾個自己談得來的請進府裡來玩,或者去彆院、莊子上待幾天都使得。”明華公主撫摸著女兒的額發提議。
曹元瑜搖搖頭,暗地裡吐了吐舌頭,母親還不知道皇叔借她的名義約人的事呢。不過,皇叔什麼時候這麼看重沐清溪了?她得好好問問才行。
“對了母親,剛剛來的是誰?怎沒見過?”曹元瑜扯開話題,皇叔吩咐過她保密,不能露餡啊。
明華公主見她沒什麼興致便不再勸,聽她問起,答道:“是禮部的官員,過幾日就是端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