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怪不得她不認識。
沐清溪看著這家名為“玲瓏閣”的店,不能相信赫赫威名的景王殿下居然不愛兵器愛寶玩,這不是紈絝子弟的才喜歡的嗎?
這家店她也熟悉,京城最大的古玩珍寶店之一,常常會有上好的物件兒出手。聽說隔些時日會有固定的拍賣場,東海雲珠、雪山奇石、南疆神藥、漠北玄鐵……都是極為難尋的寶物。
看不出趙竟然對這種地方感興趣。
看她神情趙就知道她誤會了,不過,他來此處另有要事不便明說,也就由著她誤會去。
“隨意看看,若是有合心意的便直說。”趙帶著她進了店中,隨口說道。
沐清溪覺得今天驚訝的次數太多,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現了。這意思是她隨便選他付賬?難不成景王今天是特地來給她當冤大頭的?
掌櫃姓胡,見兩人進來立刻上前招呼。走到趙身邊的時候微微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被趙扶了一把才站穩。沐清溪專心看貨架上的珍玩,不曾注意。胡掌櫃站直了身子,悄悄地在袖底打了個手勢,趙會意,囑咐沐清溪,“我去去就來。”
說完人就走了,徒留沐清溪站在原地不知所以。心底卻有點明白了,這家店恐怕跟景王有點關係。不過,這應該算是秘密吧,景王這麼毫不設防地放在她眼前讓她知道,就不怕她回頭“一不小心”泄露出去?
胡思亂想著,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不管景王出於何種目的讓她知道這些,她能做的就是守口如瓶,不泄露半個字。就算無法置身其外,也儘量獨善其身,她還有個客兒要照顧呢。
胡掌櫃和趙去了後院,入了房中,胡掌櫃走到一堵牆前麵,看似毫無章法地敲擊了幾塊磚石,牆麵應聲而開。趙入內,撲麵而來的血腥之氣讓他皺了皺眉。
“人還活著?”他問,語氣冰冷。
胡掌櫃小跑跟著,“是,人一到屬下立刻派人通知了龍一侍衛。”
趙不再言語,大步走到暗室裡。室內一盞燈,一張簡床,床上躺著一個人,因為染了鮮血的緣故,看不清麵容。隻有微微起伏的胸口昭示著他還活著。
“殿下!”
“參見殿下!”
趙一來,守在床邊的兩人紛紛起身。一人身著窄袖勁裝,看著十分精乾,一人身著素樸長衫,身邊放著個藥箱,應該是大夫。
趙近前看了一眼,擺擺手讓他們繼續。身著窄袖勁裝的男子名喚龍九,是趙的暗衛之一。他跟著趙走到一旁,回稟道:“殿下,此人昏迷前給了屬下這個。”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封帶血的信遞給趙。
“在什麼地方發現的?”趙一手接過信一邊問道。
“離京十裡處,屬下發現的時候他正在被人追殺。”龍九答道。
此人此信事關重大,所以發現後他一麵帶人回城,一麵立刻給殿下送了消息。
“本王知道了,保住他的性命。傳趙挺入府侯見。”趙合上信吩咐道。
“是!”龍九領命。
胡掌櫃安排的保平是個很機靈的小子,無論沐清溪指著哪個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這碗是前朝張貴妃用過的碗,那位貴妃極得前朝皇帝寵愛,皇帝為了她專門開了一窯燒製瓷器,燒出來的物件兒隻給這位貴妃用,便是燒壞了的也不許外傳,一片碎瓷也不行。後來那地方就被人叫做‘貴妃窯’了。小姐您看,這釉色清澈,一點雜色也沒有,碗身通體白如玉,遠看不說是瓷器,看著就跟整塊的白玉碗似的……”
保平說得正酣,趙見沐清溪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沒有立刻打斷,還是沐清溪先看到他才讓保平停下。
“可有入眼的?”趙問,說罷似是想起了什麼,“也對,這裡大概也沒什麼好物,胡掌櫃,你的家底不妨拿出來幾件,不然可入不得沐小姐的眼。”後一句是對跟著出來的胡掌櫃說的。
沐清溪不太明白趙想做什麼,但是看他頗有興致的樣子,於是靜靜聽著不說話,見趙問胡掌櫃,她便也看著胡掌櫃。胡掌櫃誤以為沐清溪想看更好的東西,又見趙待她不尋常,有意討好,忙道:“兩位且隨我來。”
胡掌櫃引著他們往後院走,沐清溪看見方向不自覺地皺眉,她沒錯過趙身上的血腥味兒。去了趟後院,回來就一身血腥味兒,難不成趙是跟著殺豬去了?
鬼才信呢!
這會兒帶著她去後院想做什麼?殺人滅口?
沐清溪忽然間覺得脖子根兒有點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