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溪看了看四周故作為難,“既然如此,你便先送我會東戲台吧。”
誰知,話剛落被喚作翠晴的丫鬟普通一聲跪下了,哀求道:“小姐不知,班主已然在西戲台找了她許久,這一來一回……請小姐開恩!”言外之意,先送她回東戲台指定是來不及的。
“這可如何是好,我並不認識路……”沐清溪有些猶豫。
翠晴一見她話裡鬆動,忙道:“小姐放心,這裡離東戲台有條近道,半刻鐘便能到,尋常沒什麼人走的。”
“哦?怎麼走?”
翠晴一指湖的另一邊,“那邊有個藤蘿花架,穿過花架就能看到一條青石小路,直走經過兩座樓閣便能看到東戲台。奴婢多謝小姐慈心!”
翠芝也跟著磕頭謝恩。
沐清溪笑笑給了賞便讓她們離去,自己則轉身朝著翠晴指的路去了。
看著她漸走漸遠的身影,翠晴長出了口氣,摸著手裡的銀錁子笑得開心,“沒想到這位沐二小姐這麼好騙啊!”隨便說說她就信了,這麼大個戲園子自己亂走,也不怕出事,真當自己是官家小姐就沒人敢動了。
翠芝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走吧,咱們該回去複命了。”
柳嫵的心“砰砰”直跳,越是靠近約定的地方便越是緊張。丫鬟來說的時候她萬般不敢相信,卻又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忍不住過來。父母都說他不是良配,京中才俊子弟甚多,可殷磐再好又怎能及得上他分毫?
“你在這等著。”她對身後的丫鬟道,自己則轉過一叢茂密的藤蘿花,滿懷期待得看向那裡的人。然後,大驚失色。她看著張嶽,又驚又怒,“張公子這是何意?”
男女有彆,他這麼冒然與自己見麵,傳出去讓彆人怎麼想?更重要的是,他騙了她!她自認隱藏得極好,他怎麼會知道她心悅那人!
日思夜想的女子就在眼前,容顏嬌弱妍麗,一雙眼睛含情帶水,勾得人心癢。隻是,他習慣了仰望,即便離得再近也隻敢遠觀罷了。
“在下唐突,出此下策情非得已。今日請柳小姐過來,是有事……”張嶽的目光描摹著女子的容顏,麵帶癡迷卻溫文爾雅。
“張公子此舉實在過分!告辭!”柳嫵不欲與他多做糾纏,張嶽的心意聰慧如她豈會不知曉,往常他不言不語也就罷了,如今竟作出此等逾矩之事,若是他以此相要挾……柳嫵不得不多想。
“柳小姐且慢!”張嶽一抬手把人攔住。
柳嫵雙眸圓睜,怒火毫不掩飾,張嶽苦笑著歎道:“在下雖心慕佳人卻非登徒浪子,小姐大可放心。”
柳嫵依舊不信,張嶽隻好繼續說道:“請小姐來是為了出氣。”
“出氣?”柳嫵皺眉看他,不解其意。
張嶽一挑眉,“沐清河一事幕後主使乃是景王殿下,起因則是沐家二小姐。”
這話說得蹊蹺,柳嫵沉思一瞬才想通,沐清溪與安遠侯府二房不人儘皆知,如果沐清河的事是景王為沐清溪出氣……那景王對沐清溪又報了什麼心思?
柳嫵不自覺地想起了明華公主的賞花宴,明豔清靈的少女站在眾人麵前好不露怯,侃侃而談將她所言批駁的一無是處。除了王綺,她第一次在另一個女子身上嘗到挫敗的滋味。不是不討厭,但也說不上恨。沐清溪的身份家世擺在那裡,再怎麼嘩眾取寵又豈能比得過她?
可是,現在有人告訴她,她心心念念的英雄,竟為了個克死家人流落鄉野的粗俗女子費心至此,憑什麼!
“這與你何乾?”柳嫵冷眼看向張嶽,她心中傷痛不假,可還不曾失了理智。這張嶽如此作為,難保沒有壞心腸。
張嶽看著她笑得溫柔,“在下之心,可鑒日月。小姐大可不必如此戒備。”其餘卻不多贅言,對柳嫵這樣的女子,他說的越多反而越容易出錯,倒不如留她自己去想。
柳嫵看著他,眼中怒色稍退,一個愛慕她的男子願意為博她一笑而做些什麼,這對她來說很正常不是麼?
“你要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