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家。
“妹妹,你幫我勸勸娘親,也算是幫哥哥一個忙好不好?”王奕正低聲下氣地哄自己妹子。
王奕的長相隨了父親王大人,溫文儒雅又不顯瘦弱。配上閣老嫡長孫的名聲,走出去便是京中閨秀人人追逐的對象。明明那麼多人可以選,怎麼他就偏偏看上了沐清菀!
王綺看著自家兄長,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她有心想把清音閣的事說出來,可一則答應了元瑜郡主不外傳,二則看王奕這幅樣子,隻怕說了也會適得其反,大概還會以為她對沐清菀有偏見,若他因此更生逆反之心才不妙。
遂隻好壓著脾氣道:“母親的脾氣哥哥何嘗不知,若是做了決定,豈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王奕一聽便知是推辭,母親向來疼愛王綺,什麼話但凡是她說的總比彆人的肯聽幾分。
“妹妹隻管提一提,橫豎我都感激妹妹。”
王綺一點都不願做這個傳聲筒,可兄長如此,她再拒絕也不能。
隻好點了點頭,道:“說是說,母親同不同意卻說不準。”
頓了頓,又忍不住道:“哥哥,與你有婚約的是沐清溪,你為何這般惦念那沐清菀?”她到底有什麼好!
豈知王奕卻皺著眉,道:“前十八年裡不曾聽說過這樁婚約,如今突然冒出來是真是假還未可知。何況……”
“反正都是沐家的女兒,娶誰不是娶?那沐清溪自從進京時時出儘了‘風頭’,這樣行事乖張的女子如何能進我王家的門?”
王綺險些被他這番話氣笑了,什麼叫娶誰不是娶?那能一樣嗎?與王家定親的是安國公,自該是安國公的女兒。兄長這般指責沐清溪,十之**是那沐清菀說了什麼。不然他堂堂高門公子,豈會去聽這般閒話。
等等!
王奕對沐清溪這般厭惡,王綺忽然間想到了一個可能……清音閣的事……
她問不出口,更不願懷疑自己的哥哥會用這種卑鄙手段去對付一個女子。
可是,單憑沐清菀和柳嫵,真的能算計到沐清溪?她們就算有膽子,又怎能支使得動清音閣的下人而不被揭穿?
一念及此,王綺忽覺身上陣陣發寒。看著王奕的目光就像在看個陌生人。
一直到母親房裡,王綺心底的驚懼都還沒褪乾淨。王夫人見她臉色不佳,忙拉著問怎麼了。
王綺不敢把心底的猜測說出來,生怕讓母親憂心,遂隻委婉地把王奕的請求說了,中間自然隱去王奕,隻問是否要出席沐清菀的及笄禮。
王奕所求不過是讓王夫人和王綺出席沐清菀的及笄禮,他知道沐家給王家下了帖子,更知道母親因為婚約的原因不喜歡沐清菀,但是他喜歡啊,那是她喜歡的姑娘,所以他希望母親和妹妹能去參加她的及笄禮,想必她也會高興的。
王奕和沐清菀的事王夫人並不知道,她原本並不打算去。一來是看不慣徐氏的行事作風,二來沐家二房苛待沐清溪的事不是什麼秘密。那一紙婚書還在,要成為王家媳婦兒的是沐清溪,沒道理她去給苛待未來兒媳婦兒的人撐臉麵。
但是王綺一問她卻以為王綺想去看看,心底有些為難,猶豫了一瞬還是應下來。也趁此機會看看沐清溪的反應,若是為著她出席沐清菀的及笄禮而失態,那沐清溪大抵也沒有王綺說得那般好,這門婚事還要再看看。
第二天就是沐清菀的及笄禮,本著不搶人風頭的原則,沐清溪拒絕了錦繡的提議,打扮得十分低調。
鬆花色的短衣褙子,湖藍色十二幅湘裙,頭發梳成花苞髻。若非要說有什麼特彆的話,發間彆的不是什麼金銀珠釵而是廊下還未開敗的一枝茶花。一眼看去極不起眼,放在哪裡都嫌樸素,可是一旦仔細看了,卻又覺得清新彆致,獨出心裁,越看越是喜愛,叫人舍不得移開眼睛。
沐清溪沒想那麼多,反正今兒的主角不是她,各種意義上的。她還是低調點躲在一邊看戲,最好誰都彆想起她!
按禮節,姑娘家及笄這一日,早起徐得先拜過父母長輩,然後由女性長輩為其打理妝容,再由姐妹前來道賀,重申孝悌之義,以示女子賢良淑德。
是以沐清溪在木槿堂裡遇到三嬸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沐殷氏見了她笑笑,沐清歡並沒有跟著過來,她生性膽子小,這樣的場合人多眼雜,一個不留神怕給委屈著。
沐清溪有時候覺得在這一點上她跟三嬸很像,都有點對孩子保護過度了。以前她也是這麼緊張客兒,到哪兒都要再三思量,生怕出一點點差錯。試著放手以後才發現,其實沒有她的小心翼翼客兒一樣會生活的很好,甚至變得開朗了許多。
隻是教養兒女她隻是個半吊子,沒什麼立場去指點三嬸。
沐清菀今日可謂光彩奪目,她本該就是被眾星捧月的那一個。一襲丁香色纏枝蓮花紋褙子,料子是十兩銀子一匹的杭州織雲錦,下麵配了石榴紅的馬麵裙,是蘇州有名的繡坊天香坊的繡娘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織成。因待會兒還要梳髻成禮,頭發隻是隨意挽起。耳邊著的瑪瑙石墜子隨著身形輕動折射出明媚的光彩,單看這身打扮便知母女倆對這場及笄禮的重視。
“清溪,你可知道正賓是何人?”沐殷氏悄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