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她識相,沐清菀冷哼,同時心底卻笑得殘忍,與其提心吊膽地等著彆人出招,不如先想方設法把對方踩到腳底,永無翻身的機會,這才是最好的自救。
她悄悄朝小秀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佯裝更衣離開了席間。沐清菀則繼續端著笑臉。禮成之後她要親自謝過諸位賓客,尤其是有司、讚者和正賓。
走到王夫人這一桌的時候,王夫人雖然不是正賓,沐清菀卻恭恭敬敬地敬了一杯酒,竟是同給柳大夫人的謝禮等同了。柳大夫人臉上有一瞬間的不快,隨即隱去。王夫人則麵色淡淡,似乎絲毫不覺得有什麼。
消息靈通的不免心底暗笑沐清菀不懂禮數,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想著討好“婆婆”,也不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
王綺卻悄悄起身來到沐清溪身邊,見是她,沐清溪自然歡迎。
“你千萬彆多想,我母親隻是想借機會來看看你。”
沐清溪:???
“我沒多想啊。”來觀禮不是很正常嗎?
王綺:這種拋了媚眼給瞎子的感覺……
木槿堂暖閣裡。
徐氏和嚴徐氏相對而坐。
前者一臉傲慢冷漠,後者一臉討好諂媚。
徐氏揚眉吐氣,受了那麼些天的憋屈,到底沒白受。
“妹妹,不是我這做姐姐的無情。你也知道我們菀姐兒如今得了娘娘的青眼,這婚事怕是由不得我們做主。娘娘前些日子也說,菀姐兒是個好的,六皇子又還不曾大婚,這……”徐氏拿腔拿調地說著,故意隱去後半截話。
嚴徐氏恨得牙根癢癢,她萬萬沒想到沐清菀一朝翻身,徐氏這下子有了更大的靠山,她是惹不起了。不止惹不起,還要為前些日子的錯事來賠不是。明明他兒子受了委屈,如今竟然要她來低聲下氣,心裡彆提多鬱憤!
“喲!那可是天大的福氣,六皇子那樣出眾的人物,合該咱們菀姐兒這樣的才配得上,我這裡先給姐姐道喜了。”嚴徐氏順杆恭維。
徐氏被這幾句話哄得心花怒放,不過氣可還沒消呢。
“不是我說你,他們小孩子家的事也能稱得上大事,要你來鬨天鬨地,弄得咱們兩家都不好看。”
“是是是,姐姐說的是,都是妹妹眼皮子淺。”嚴徐氏再怎麼不樂意也要賠著小心。
“如今,事情也算過去了,我這個做姐姐的不與你計較,日後你可要多動動腦子!”
徐氏說著,忽而話鋒一轉,“不過,章兒那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這婚事我也不能不操心,我這裡倒是有個極好的人選,不知妹妹你怎麼想?”
嚴徐氏萬沒想到還有這等好事,生怕徐氏是故意逗她,小心地問:“姐姐,是哪家的姑娘?”
徐氏掩唇一笑,“還能有誰?自然是咱們府上的二小姐,大房嫡出,身份夠得上尊貴。隻是父母雙亡,你若是不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嚴徐氏連忙道,生怕徐氏反悔,沐清溪再怎麼樣也是侯府小姐,比那些四五品小官家的姑娘好多了!
“這也算舊事重提,先前既然應了你,你又沒二話,這事便定下了。你隻管放心,萬事我都替你料理妥當,你隻管回家準備聘禮去。”徐氏拉著嚴徐氏的手親密地說道。
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嚴徐氏哪有不高興的,當下一連串好話奉承的徐氏眉開眼笑。
沐清溪在席間坐了沒多久便有個叫小綠的丫鬟過來請,說是雙鶴堂的紫蝶姑娘有急事找她,不方便在席間說,請她到花園涼亭一敘。
跟王綺告了罪,沐清溪便跟小綠走了。沐清菀的餘光瞥見這一幕,眉目低垂,掩去了眼中一閃而過的亮光。
小綠引她走得是外花園,也是沐清溪先前來時走的。外花園連著前院,今日也開了席麵,請的是跟二房交好的親朋男客。是以,沐清溪在這裡碰到麵具男子才沒覺得奇怪,隻以為是二房的親朋。
“小綠,紫蝶可說是什麼事?”沐清溪邊走邊問。
小綠搖搖頭,“奴婢不知,是徐嬤嬤轉告奴婢的,說姑娘請得急,還請二小姐擔待。”
徐嬤嬤啊,看來也不隻她一個人有打算。
席間,沐清菀坐在一眾女子間,各種奉承話聽得飄飄然。忽然,小秀走過來在她耳邊俯身說了幾句。沐清菀麵色微僵,旋即恢複如常,笑著對眾人說道:“失陪片刻。”
緊接著便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急急地問小秀:“到底怎麼回事?沐清溪怎麼會跟王郎有聯係?”
小秀一邊跟上一邊答:“奴婢也不清楚,春露說是從錦繡那兒偷聽來的,想必不假,因此特來報信。”
沐清菀絞緊了手裡的帕子,沐清溪這個不要臉的賤貨,一定是知道了王郎不想承認婚約,竟然趁她的及笄禮勾引王郎。
她定要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