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藏在暗處的北狄侍衛紛紛現身,手中的兵器齊齊指向趙。紮爾紮四下裡一看,左右不見梁兵的影子,心中狐疑。他不相信趙敢單槍匹馬來救人,周圍一定了埋伏了他的人。趙既然出現在這裡,那之前派出去的人十有**已經是死人了。
“英雄救美,你果然夠膽量,動手!”紮爾紮沒有廢話的習慣,趙既然來了,無論如何他都要把他留下!
話落,弓箭手張滿的弓弦立時鬆開,破空之聲傳來,沐清溪隻來得及喊了聲“有毒”,她虛弱得很,聲音輕而又輕,趙卻聽得清清楚楚。手底招式變換,足尖輕點,瞬間帶著沐清溪輕巧地跳到了旁邊的樹上。泛著藍光的毒箭紛紛落在地上,趙和沐清溪毫發無傷。
“五王子不回王庭卻在此逗留,就不怕嘴邊的鴨子飛了?”趙站在樹上,臉色漠然,神情冷肅。
明明是人多勢眾的那一方,紮爾紮卻奇異地生出一股不太好的預感。趙孤身直闖,卻完全避開了他所設置的陷阱,這已然讓他驚疑不定。那些陷阱布置的十分隱蔽,若非事先知道,就連他自己都不可能完全避開,可是趙做到了,不止做到,還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這裡,救走了沐清溪。
“本王子覺得帶著你的人頭回去更好!取景王首級者,賞黃金萬兩!”
“原來本王的項上人頭就隻值萬兩黃金……唔,給本王吃了什麼?”後一句是對沐清溪說的,他話沒說完嘴裡就被塞了東西。沐清溪給的當然不會是毒藥,趙吃下去以後才問。
沐清溪的目光落在斜坡旁邊的血跡上,天色暗黑,借著朦朧的月光依稀能看到血跡上一團小小的粉末,已經快要消失不見。
“上”紮爾紮剛說完,身邊“撲通”一聲,娜多雅竟然昏了過去。她這一倒下就像打開了閘,以那灘血為中心,但凡挨得近些的紛紛開始頭昏眼花,嚴重的躺倒在地,症狀輕些的也扶著兵器站不穩,紮爾紮也不例外。
樹上的趙也有一瞬間意識模糊,不過丹田之中立刻升起一股清氣將那份暈眩驅逐地乾乾淨淨。沐清溪長出了一口氣,繃緊的身子鬆懈下來,軟倒在趙懷裡。趙此時哪還猜不到是她所為,半是意外半是驚喜。就算他不來沐清溪也有脫身之法,很好。
一鬆懈下來渾身的疼痛忽然間襲來,手腕和腳腕被綁縛的地方血已經止了,可是疼痛半點都不少。剛剛一落地衝擊太大,沐清溪痛的一哆嗦險些站不住。趙這才發現不對勁,借著月光仔細查看起沐清溪的傷勢。
這一看,胸中怒火滔天,險些提劍把紮爾紮給砍了。沐清溪渾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臉頰紅腫不必說,更有一道道染血的傷口,一看就是被山間的枝椏劃的。手腕和腳腕處鮮血凝固,看上更是慘不忍睹,而她剛剛為了解開繩索,被刀片劃傷了手指,十指血肉模糊,令他碰都不敢碰。他萬萬沒想到紮爾紮會如此對待一個弱女子,此時隻恨自己沒早些趕到。
“我沒事,沒傷到骨頭。”他臉黑如鍋底,沐清溪虛弱地開口,他能來救她已經讓她很高興了。“藥是智空給我防身用的,方才給你吃的是解藥。”這藥本該用水效果最好,可是此地去哪兒找水,隻好折中用她的血,藥效雖然發揮得慢,所幸效果還不錯。
“殿下,外圍的北狄人都已經清理乾淨了,這些人如何處置?”龍一帶著龍三趕來,看到地上躺了一片人都有些驚訝,殿下一人之力竟然這麼快就結束了戰局。
“暫時關起來,清理乾淨。”趙道,然後看向沐清溪,“這裡離寶嚴寺不遠,我帶你去治傷。”
離寶嚴寺不遠?沐清溪心中狐疑,她覺得不像啊。趙脫下外袍將她裹緊,將後續事宜交給龍一和龍三,上馬提韁。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她偎在趙懷裡,身上依然疼的厲害,整個人卻放鬆下來。下馬的時候,趙低頭,竟然看到懷中人早已睡熟了。
大半夜的智空睡得正香,夢裡喝酒吃肉大快朵頤,尤其還有沐清溪親手釀的冰焰酒,一口入肚,冰火兩重天,飄飄乎如羽化登仙,他正要提起酒壺痛快暢飲,斜刺裡忽然竄出一隻猛虎,“砰”撞翻了他的酒壇子。智空正要破口大罵,便被一陣震天響的敲門聲驚了起來。
斷人好夢猶如搶人好酒,智空滿肚子氣正要爬起來去開門,結果門外人等得不耐煩,竟然照著門抬腳就踹,“哐啷”一聲巨響,兩扇門轟然倒地,智空也看清了門外的人。
“趙你個混蛋,大半夜的發什麼瘋!”
趙快步走進房中,將人放到榻上,冷聲說道:“她受傷了。”
“受傷?誰?”問是這麼問,能讓趙這麼緊張的人想來想去也隻有一個。智空點燃燈燭,走近了一看沐清溪那慘兮兮的模樣登時倒抽一口氣,跳著腳罵:“哪個王八羔子乾的!”這可是他認定的親親乖徒弟啊!讓他知道是誰乾的,他定然讓那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