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句話說得異常親昵,溫柔體貼,和平時大不相同。
祁軾不由自主地把她的手拉下來,攥在兩隻手的手心裡,抬頭看她。
祁軾猛然意識到,這個不是程梨。
如同自己受傅海修的影響一樣,程梨此時此刻正在受鬱星感情的影響。
隻不過鬱星和程梨年紀差不多,性格又單純,不像傅海修那麼極端,就隱蔽得多了。
她突然變得體貼,細致,做小伏低,予取予求。
程梨任由他握著手,並沒有絲毫抽走的意思。
屬於傅海修的那部分在心裡火燒火燎,剛剛被聶允初挑起來的嫉妒熏蒸著理智,暴力的欲念鋪天蓋地。
她越是順從,就越想按住她,欺辱她,掐住她的脖子,看她哭出來的樣子。
“坐下。”祁軾啞聲說,伸手箍住她的腰。
要是平時,程梨絕不會服從這種話。
可是這次,程梨被他一帶,居然真的坐在他身上了,雖然臉頰泛紅,卻沒有絲毫抵抗。
“親我。”祁軾注視著她,低聲給出下一個命令。
程梨隻猶豫了片刻,就低下頭,覆上他的唇。
她的動作又輕又軟,完全不能緩解祁軾心中的煩躁,更像是火上澆油。
祁軾乾脆伸手握住她的後腦,把她狠狠壓低,按進懷裡。
祁軾的每一線理智都知道,這是不對的,這完全就是借著紅線占她的便宜。
可是不這樣做,祁軾怕自己做出更可怕的事來。
這個吻過於凶狠暴躁,一絲血腥味在舌間蔓延開。
祁軾突然鬆開她。
“行了。你走吧。”
聲音冷冰冰的,全身上下又恢複了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姿態。
程梨聽話地從他身上站起來,走到門口,忽然問:“祁軾,其實你剛才是很想動手打我對不對?”
原來她都知道。
祁軾心想:天真。我想做的事可比打你瘋狂得多了。
祁軾的語氣正常了:“嗯。回辦公室,把自己鎖起來,今天彆再在我麵前出現。”
可是程梨沒法不在他麵前出現。
因為程梨剛回月老辦公室,就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
昨天祁軾已經把傅海修名字上的紅線刮掉,程梨今天再看,發現他的名字上居然又引出一根新的紅線來。
那根線孤零零地從冊子裡垂出來,顫巍巍的,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
程梨急匆匆去找祁軾。
祁軾正在批閱報告,聽見她進來,抬頭瞥了一眼:“又來找我?沒親夠?”
一聽就是祁軾自己懶洋洋的嘲諷語氣。
程梨鬆了口氣,看來他的那陣暴戾勁已經過去了。
“誰想親你。有點怪事,你過來看。”
程梨拎著老板的袖子,把他拽到月老辦公室,給他看傅海修名字上新冒出來的紅線。
祁軾皺皺眉。
“可能是我昨天的紅線根刮得不夠徹底。要麼就是傅海修的執念太重。我去找人問問該怎麼處理。”
祁軾邊說,邊隨手拉起傅海修那根新的紅線,把它纏在牆角的小木棍上。
斷線那樣拖著,隻怕又和彆的線攪在一起,弄出新的麻煩來,尤其是傅海修那樣一個人的紅線。
也隻能先這樣。
小木棍上身上又多了一條紅線,吊在空中,可憐巴巴。
祁軾走到門口,忽然說:“程梨,你今晚回寢室睡吧?”
程梨答應了。
今晚估計又不好過,兩個人還是離得遠一點的好,似乎遠一點,紅線的影響就會小一點。
“我叫司機送你。”祁軾說。
程梨啞然失笑,堅決拒絕:“不用,又不是沒有公交車。”
程梨好久沒回寢室了,在公交車的暖氣中昏昏欲睡。
當初家裡出事後,程梨開始學著坐公交。
那時正是暑熱的天,沒空調的車裡全是人身上的汗味,有空調的車裡不新鮮的空調味更詭異。
每次下車,都要難受半天,恨不得立刻換衣服洗澡,給自己剝層皮。
後來就越坐越習慣了,有時還能在車上靠著車窗睡一覺。
這些天進出都是坐祁軾的車,今天上了公交車,本來已經忽略的氣味又回來了。
可見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不能這麼慣著自己的毛病。
本來公交車可以一路坐到學校門口,程梨有點不舒服,提前一站下了車。
冬夜的空氣清新冷冽,感覺好了不少。
程梨沿著馬路向前走,今晚路上沒什麼人,路燈有點黑。
程梨忽然聽到身後有人輕輕的腳步聲。
有東西猛地捂上程梨的口鼻,一股奇怪的味道。
程梨順手反掰那人的手指,清晰地聽到手指“喀”的一聲。
那是個狠人,居然沒放手,程梨又給了他肋下一肘,聽見一聲悶哼。
然後意識就模糊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