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鑰雖然覺得這個拍賣場整體都透著古怪,但其中的氣氛還是偏向中正祥和的,因此他也沒有多加阻攔。這會兒蘇鑰看到一直十分期待這次拍賣會的張叔麵上露出這樣的神情來,忍不住問:“張叔,你這是怎麼了?自從那主持人說完話後,你就一直這副神情,是那《美人圖》有什麼問題嗎?”
張叔敲了敲腦門,皺眉道:“瞧我這記性,都忘了跟你說。你剛進這圈子,可能還沒聽到那點傳聞。前不久雍地有位富商不知道用什麼途徑,入手了這副美人圖。後來那富商茶飯不思,沒多久就暴斃家中,被人發現的時候懷裡還抱著那美人圖呢。”
蘇鑰有些驚訝:“這明顯有問題的畫,這拍賣行的還敢賣?!”
張叔歎道:“唉,玩這行的要是怕這個,你就見不到這麼多人都來這裡買東西了。而且,有的東西買回來可能有害,但是經過天師改造,又很有可能就變成了不可多得的好東西。這一點,你爺爺肯定教過你了。”
蘇鑰仔細一想還真是。
張叔又歎了一口氣:“以往拍賣行不是沒賣過邪門的東西。但這還是頭一回把沾了人命,又還沒驅過邪的東西拿出來賣呢。”
蘇鑰寬慰道:“知道這東西邪門,大家肯定都會有所顧忌,不會出手的。張叔你又何必擔心。”
張叔卻搖了搖頭,一副“你小子還年輕”的模樣:“你再好好看看。你看看金總,看看周圍的人,你看他們像是有所顧忌的樣子嗎?”
蘇鑰抬頭一望,就見果然如張叔所言。雖然有人的臉上十分擔憂,但有的人臉上卻反而更興奮了。就像跟他們一起來的金總,在燈光的照耀下,那肥胖的臉上泛著一層興奮到油膩的光。
張叔也算是浸淫這圈子裡多年的老手了。他此刻真正的擔憂還沒跟蘇鑰說,他更擔心的是,這美人圖連這拍賣行的工作人員都能吸引,隻怕到時候他們這群看客的心思也不屬於自己了。
不過好在,他們這群人因為平常總接觸這些,每個人身上都有些玉佩,吊墜,手鏈之類的東西擋災。而拍賣行承諾過會在現場給予顧客最大的保護,到時候的場麵應該不至於太失控。
而且,張叔也不得不承認。能接觸到這一行的他,本來就好奇心重,即使明知危險,他也想見識一下這所謂的美人圖到底是個什麼樣,有多大的威力。
拍賣會正在進行,台上展出的東西一件比一件珍稀,一件比一件的起拍價高。但是今天的觀眾們都興致缺缺,在先前主持人的刺激下,他們對於這些平日裡能夠調動他們神經的東西已經沒有了興趣,一心隻想快進到最後的藏品美人圖。
但是台上的主持人卻似乎沒有察覺到眾人的情緒。他依然維持著公式化的笑臉,連嘴角咧開的弧度都沒有發生分毫變化,不緊不慢地按照流程進行著每一件藏品的展示和報價。
等到觀眾們的耐心快要耗儘的時候,拍賣會終於迎來了最後一件藏品的拍賣。
“古詩中有許多盛讚美人容貌的詩句,‘指如削蔥根,口如含朱丹,纖纖作細步,精妙世無雙’,這是《孔雀東南飛》裡的詞句。還有黃梅戲曾唱‘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
在場的眾人在主持人吟誦般的語氣裡不禁都坐直了身子,之前因為藏品平凡的厭倦情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們的雙目都緊緊地盯著場上被小燈照射著的藏品台,一錯不錯,似乎連一秒都不願錯過這件展品的出現。
“但是,這些詞句雖然美好,用來形容我們的這位美人可就全都黯然失色了!”
主持人手指在自己麵前的桌案前一點,聲音拔高了幾個度:“請我們尊貴的各位來客來欣賞最後一件藏品——《美人圖》!”
場上頓時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升降台上徐徐升起了一個粗壯的玻璃管,裡麵正掛著一幅裱裝完好的畫。
隨著升降台的升起,這幅畫的全貌也慢慢展示在眾人的麵前:
一人橫臥在桃花樹下,身上紅衣似火,灼傷了畫卷。他一手撐著腦袋,散落的發絲漆黑如黎明前的夜,露出的手腕潔白似山頂終年不化的雪。
在頭頂灼灼其華,肆意燦爛的桃花的映襯下,一個畫卷上的美人似乎會動,會呼吸,那嫣紅的嘴唇邊上還噙著一抹笑意。仿佛升降台呈上來的這件藏品不是一張靜態的畫卷,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人閉著眼,眼尾挑著一點薄紅。明明還未睜開,卻已經勾魂攝魄,美得人神魂失守了。
這幅畫的全貌終於全部暴露在眾人眼前。
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的藏品出現,全場在這短短的升起的一分鐘內鴉雀無聲,靜得針落可聞。
當升降台停下時,機械之間發出了一聲很小的,在平常絕對不會被聽見,而此刻卻無比清晰的“哢噠”聲。
這一聲完畢,全場就隨之爆發了掀翻屋頂的歡呼。
</>作者有話要說:某位還不知姓名的天師:?????我還沒出場,我老婆就被人看了???辣雞作者,放我出來!
總感覺這次的世界可能會寫的稍微有點長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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