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重錦聽到他的聲音，似乎很高興，淩厲的眉目都柔和了許多，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走吧。”
他們一人一鬼相扶著離開，走過韓淡彆墅前的庭院。此刻天光都有些微亮，天際泛起魚肚白，預示著清朗的早晨即將開始。
助理如同往常一樣坐在黑色轎車的駕駛位等待著他們的歸來。
對方看見秦重錦的傷勢，往常平靜鎮定的麵孔上也露出一絲驚訝。不過助理很快就又調整過來，他一句話都沒有多問，隻是幫助穆采把秦老祖扶到車上，就坐回了駕駛位。
秦重錦靠坐在車門邊，微微喘了一口氣，才笑道：“我有點累，挪不動了，可能要麻煩采采從我的腿上進車裡了。”
他說著，還伸手在自己修長的腿上拍了拍。
穆采站在車門邊，猶豫了許久，才道：“秦先生。”
秦重錦一聽到他這稱呼，眉心當即皺了起來。他有些不確定道：“采采？”
他之前憋了那麼久沒有跟采采表白，一直忍著對方這疏遠的稱呼。如今秦重錦全部的愛戀都在他的采采麵前展露無遺，對方為什麼還這麼稱呼他？難道采采不喜歡他了嗎？
一想到這種可能，秦重錦的呼吸就急促起來。
穆采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道：“秦先生，你自己快回去療養吧。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秦重錦的臉色更蒼白了，他修長有力的手指在腿上握緊，幾乎是咬牙切齒道：“為什麼？采采？告訴我為什麼？！”
穆采一時沒有答話。
他知道自己說的這句話，對於秦重錦來說有些殘忍。但是經過如果他不這麼說，難道自己真的要跟對方會去嗎？回去乾什麼？和秦重錦談戀愛嗎？
這個世界隻是個能量場，隻要能量耗儘，他在這裡所經曆的一切都會灰飛煙滅。如果穆采投入太多的感情，最後他得到的隻會是無儘的痛苦。
這一點，在上個世界的末尾，就已經初見端倪了。
穆采想到珂萊爾，眼神就不禁黯淡下來。
他在離開前表白，回到現實世界去後就難受成那個樣子。如果他再和秦重錦糾纏一段時間，穆采真不知道自己回去後會變成什麼樣。
再說了，他心裡珂萊爾的影子並沒有完全消除，並不想再和其他人有一段感情上的親密關係。之前穆采不知道秦重錦喜歡自己，他作威作福，使喚對方還能安慰自己是激發能量場需要。現在他知道秦重錦喜歡自己了，他就無法再這麼做了。
這種不對等的感情關係，對秦重錦不公平。
穆采想到這裡，終於鼓起勇氣，直視著秦重錦道：“秦先生，這段時間，我受了你很多照顧，真的非常感謝。那會兒我心裡對你有怨氣，才會那麼使喚你，並不是因為……並不是因為我對你舊情難忘，才故意跟你如此親密的。”
秦重錦的身體猛地一僵。
穆采裝作沒有看到對方的反應。他話已經說出口，事情到了這一步就不可能回頭了。穆采繼續道：“前塵往事已經過去幾百年了，秦先生沒有必要再執著於我一個鬼魂。畢竟人鬼殊途，先生是國內最厲害的天師，應該比我更清楚這一點。”
“不，”秦重錦麵上隻恍惚了一瞬，就陡然變得冷靜起來。他說話的語氣就像一直隱忍著的亟待噴發的火山，“我不清楚。”
穆采一愣。
對麵的人一字一句道：“我不清楚什麼人鬼殊途，我隻知道，你要跟我走。”
他說著，忽然舉起了手。
自從張榮發那件案子之後，秦重錦的手上就一直套著一個鐵環。現在，那原本光禿禿的鐵環上忽然延伸出一條金色的帶著血跡的鏈子。
這鏈子很長，一直往下垂落到地麵上。等到穆采看清這條鏈子的走向後，他的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它的另一端，竟然就連接在自己腳踝上的鐵環上！
秦重錦什麼時候弄出來的？他是不是又放血了？！
穆采有些緊張地望過去，就見果然，對方的掌心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道深深的劃痕。從傷口到鐵環的位置，還留有一道乾涸了的血跡。
穆采驚道：“你瘋了，怎麼還這麼傷害自己！”
秦重錦卻笑起來，隻是笑的有點像哭。
他伸出手，按住了自己的額頭：“我是瘋了。”
“因為你要離開我。”
</>作者有話要說：韓淡&蘇鑰：我想要采采。
秦重錦：人鬼殊途，拆散！
采采：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人鬼殊途。
秦重錦：鐵鏈囚...禁py
采采：……
大型雙標現場。
不過某種意義上，秦重錦確實也沒說錯，畢竟他本身也不是人=w=
明天這個世界應該能完結……吧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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