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媽進來忍不住感慨:“還是空調舒服。我今兒哪都不去,就在你們家了。”
“吃過了?”張奶奶拍拍身邊的沙發,讓她坐下。
何大媽:“閨女還在做。”
“兒媳婦不在家?”張奶奶同她嘮家常。
何大媽搖頭:“帶孩子回娘家了。對了,我看到齊主任哭了,是不是張老師說她了?”
“不能是我?”梁好運問。
何大媽笑著擺手:“不可能!張老師在家,哪用你出麵。張老師,說什麼了?”
“讓我去結紮。”張躍民道。
“咳咳咳……”何大媽慌忙彆過臉,緩了口氣忙問:“叫你?”
張躍民點頭:“還要我們領導跟我談話。領導跟我談的著嗎?也不想想我那些領導,哪個不是三兩個孩子。”
何大媽點頭:“你們領導那個年代,雖然提倡計劃生育,但是提一下。沒三四個孩子,也得有倆,兒女雙全啊。”
張躍民:“是呀。我們有運運跟好好,領導也知道我們不可能再生。沒必要跟我談。”
“後來咋說的?”何大媽好奇。
梁好運道:“我說不提結紮,以後再來我們歡迎。再提結紮,彆怪我說話難聽。”
“也就你們能這麼說。我還沒跟她說,我兒子兒媳婦不敢生,她給我來了句,不結紮誰知道你們以後生不生。”何大媽一想起兒媳婦遭兩茬罪,心裡就堵得慌。
張躍民道:“我說真生了,我這個老師就不乾了。反正我們有錢,也罰的起。居然也沒用。簡直有病,”
何大媽心裡痛快了,“我聽說男人結紮對身體沒啥影響,真的假的?”
“真的。”張躍民點頭。
張爺爺:“是真的你還那麼說齊主任?”
“真的我就得聽她的?”張躍民反問,“回頭她拿我當典型,到處跟人說,咱們這邊的大爺大媽,街坊四鄰還不得笑死我?難道你想一出門就被問,張爺爺,聽說你們家躍民結紮了?啥感覺,跟咱們說說。”
張爺爺連連搖頭。
何大媽笑了:“老爺子,這事不能怪張老師。雖說結紮沒啥,可是大環境,你得考慮人言可畏啊。這要是傳到張老師學校,還不得被當成猴一樣指指點點。”
張爺爺道:“是我沒想到。”
“現在知道了?”張躍民問。
張爺爺點頭:“這個齊主任也是,男人結紮,我活了一輩子頭一次聽說,她也敢讓你去。”
“為了軍功章好看,什麼不敢?”張躍民冷笑,“好運,吃什麼?我去做飯。”
梁好運:“蒸點米飯,炒兩個菜。”
何大媽道:“我們家也是這麼做的。昨天吃的涼麵。本來今天還想吃涼麵,閨女不願意。”注意到對麵沙發上的兩個小孩,仰著頭,嘴巴微張聽她說話。何大媽忍不住拍拍手。
兩個小孩同時咧嘴笑了,一個往張躍民懷裡躲,一個往梁好運懷裡鑽。
張躍民把閨女遞給梁好運,就去炒菜蒸米飯。
兄妹倆趴在梁好運腿上,又手拉手,彼此玩了起來。
何大媽羨慕:“你們家倆孩子真乖。不過也是有人玩兒。我們那個不行,這麼熱的天,不出去就鬨。昨天兒媳婦要回娘家,我就跟她說,趕緊帶走,明兒再回來。”
張奶奶:“孩子不在,你輕鬆了。”
何大媽使勁點頭:“輕鬆。”說著忍不住移到梁好運那邊,“這個是大小子還是二丫頭?”
“你也知道?”梁好運驚訝。
何大媽笑道:“聽你那個大外甥喊的。那孩子有些日子沒來了吧?”
“他媽給他報幾個班,在少年宮打乒乓球呢。”梁好運道。
何大媽:“當乒乓球運動員?”
“他大了。人家乒乓球運動員都是打小培養。”梁好運想想現如今的乒乓球運動員,“咱們國家不缺打乒乓球的。”
何大媽讚同:“要想出成績,還得學些冷門的。哎,梁廠長,聽說咱們國家又打算申請奧運會,能成嗎?”
“上次就差一票,這次說不定真能成。”
張爺爺好奇:“啥時候宣布結果?”
“還得兩三年。”梁好運道。
何大媽驚呼:“這麼久?”
“你申請,他們也得考察啊。再說了,又不是隻有咱們一個國家申請。”
何大媽想想歐洲那麼多國家:“也是。那些老外那麼有錢,鐵了心跟咱們爭,咱們還真爭不過。”
“人家發展了上百年,半個世紀,咱們才幾年?從提出改革開放那一年開始算,滿打滿算二十年。有現如今的規模不錯了。”梁好運解釋,“國外那些人還以為咱們穿著馬褂留長鞭子呢。”
何大媽:“照你這麼說,這個奧運會必須得辦啊。”
梁好運點一下頭。
何大媽抱起小孩,忽然發現不對,“頭發剪了?這是好好還是運運?”
“二丫頭。”梁好運道。
何大媽讓小孩麵對她:“一個女孩子,怎麼給她剪成半寸?”
“頭皮上出痱子了。以前沒發現,剪掉才看到。”梁好運指給她看。
何大媽看到小孩額頭上密密麻麻,“你們家開空調還能出痱子?”
“她喜歡出去。到外麵不動一動也熱一頭汗。以前她跟大小子哼哼唧唧,我們以為嫌熱。今天才知道是因為痱子癢。”
何大媽:“給他們塗痱子粉。”
“在空調房裡不用。他們喜歡用手抓。”梁好運把兒子抱起來。
倆孩子看到彼此頭上白一塊白一塊,肯定很好奇。
何大媽拉著小孩肉肉乎乎的小手笑著想說什麼,忽然聽到她閨女的聲音,“我們家該吃飯了。”
“有空來玩兒。”梁好運順嘴說。
何大媽:“我吃了飯就來。”
張奶奶小聲問:“她兒媳婦把環拿了,齊主任不知道,那個獨生子女補貼還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