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清麗脫俗(1 / 2)

張躍民放下筷子,梁好運連忙按住他的胳膊,往他懷裡瞥一眼,有孩子呢。

小蔣和小楊同時伸出手來。

梁好運忍著笑把孩子遞給她,坐下時眼尾往後掃一下,含沙射影地說:“有兩個錢就不知道自己爹媽姓什麼的東西,跟他一般見識也不怕跌了份兒。”

“說誰呢你?”

後麵的人霍然起身。

服務員趕忙跑來:“出什麼事了?”

“沒你的事。”對方一把推開服務員,服務員往後踉蹌了一下,旁邊的食客趕忙扶著他。服務員穩住身體就去找老板。

不論前世還是今生,還沒人當著梁好運的麵說過她丟人。

梁好運的大伯大媽那麼不是人,因為食物罵梁好運也是罵她不會過日子,糟蹋東西。

張躍民長這麼大更是沒被人無緣無故罵過。哪怕羅蘭香厭惡他,也不敢當著他的麵說。何況在農村節儉是美德。

懷裡沒了孩子,張躍民無所顧忌地起身。

年齡大的人反應遲鈍,張爺爺將將意識到人家說他丟人,“躍民,不許惹事。”

“爺爺,現在是事惹我,不是我惹事。”張躍民轉過身,仔細打量他一番,三十來歲,身形微胖,板寸頭,能看見頭皮,跟剛重獲自由似的。身著皮夾克,戴著一塊看起來光鮮亮麗的手表,然而全身上下加起來沒張躍民腳上的皮鞋值錢。

張躍民本以為他至少是個土大款。

欺負這樣窮燒的人沒勁,張躍民道:“我如果是你,現在老老實實點菜,吃完滾蛋。嫌皮癢就跟我出去,彆耽誤人家做生意。”

張躍民一行來的早,張爺爺給張奶奶夾肉了,後麵那座才上人。正點著菜,聽到張躍民的話,嘴巴閒著蛋疼,就忍不住接一句。

張躍民站起來比他高半個頭,嘴癢的人露出三分膽怯,跟他同來的人立即起身支援。

張躍民挑起眉頭:“怎麼著?倆人一起上?”嘴角勾起一絲笑。

那笑很有諷刺的意味,對方卻並沒有因此羞愧,抬起下巴,眼高於頂地看著張躍民:“怕了?”

“怕你?”張躍民打量他一番,滿眼鄙視,好像在說,就你這熊樣。

能說出丟人這種話,說明很要麵子很能裝。如果每道菜都想嘗嘗,才點了一堆的人,不可能出言嘲諷張躍民。也沒這工夫,隻顧研究菜單呢。

張躍民每天跟各種人打交道,隻需看對方一眼,就能把他看得透透的。張躍民笑看著他移開椅子。

板寸頭被他激起鬥誌,跟朋友相視一眼,雄赳赳跟上。

飯店老板慌忙跑過來,“怎麼了?怎麼了?”和稀泥地問:“不合胃口?哪道菜?我給您換。這麼冷的天出去做什麼?一會兒就好。”

出去的路被堵,張躍民好笑:“跟你沒關係。”

“您來我這兒吃飯,飯菜不合口味,跟我沒關係,跟誰有關係?”老板不由分說地把張躍民按下去。

張躍民自然不可能衝無辜的老板出手,所以也沒反抗,又老老實實坐回去。

老板迎來送往,什麼人沒見過,張躍民的長相讓老板心生好感,態度也讓老板明白,他並不想找事。老板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老板又注意到張躍民碗裡還有半塊肉,顯然正在吃,瞬間確定是另一位。老板最討厭這種人,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臉上堆滿笑意,“這位兄弟,吃點什麼?”

“飽了!”板寸頭不陰不陽道。

老板心梗,“哥們兒真會說笑。吃點什麼,今兒我請。”

“您彆看不起來人了。”張躍民笑吟吟替板寸頭說:“他那麼有錢,連你家店都能買下來,還用你請?”

老板明白,人家不想惹事,但人家不怕事。

板寸頭如張躍民所料,很要麵子,受不了嘲諷:“老子就是比你有錢!”

“孫子說誰呢?!”張躍民起身。

老板嚇的慌得去找梁好運和兩位老人幫忙勸勸。孰料看到梁好運給張爺爺和張奶奶各夾一塊白肉,又給兒女夾一塊,然後自己夾個丸子,邊吃邊看張躍民,跟看戲一樣。

以往他們店裡的男食客惹事,女食客不是幫忙,就是勸男人彆鬨了。像梁好運這樣閒著看戲的還是頭一個。

這點也側麵印證老板的猜測,人家不惹事也不怕事。

老板輕微歎了一口氣,對張躍民道:“您幾位能來我這裡用飯,是給我麵子。能不能再給我個麵子,吃了飯,出了這個門,你們愛咋地咋地。”

“老板,不是我不給你麵子。”板寸頭指著張躍民,“他來你這裡吃飯還打包,讓外人看見了咋想?”

張躍民笑道:“不長腦子的人也知道,我是喜歡老板家的菜,吃不下去了都得打包帶回去繼續吃。”

眾人側目,打包還可以說的這麼清麗脫俗啊。

板寸頭隻聽到前麵半句,腦袋裡翁一聲,“你罵誰不長腦子?”抄起桌上酒瓶指著張躍民。

這家店並不賣酒,大概怕人喝多了惹事。酒是板寸頭自個帶進來的。

張躍民瞧著他這麼熟練,就知道平時沒少乾這種事。這麼橫估計以往贏的是他。否則早慫的跟孫子一樣。

以前張躍民倒貨,見過不少一看就不好惹的人。那些人的秉性張躍民不知道。但有一點他知道,那些人可沒空嘲諷彆人打包丟人。

大概早幾年嚴打,那些人都被弄進去,沒了老虎鎮著,什麼玩意都蹦出來了。

張躍民笑吟吟過去。

老板連忙舉起手:“哥們兒,哥們兒,有話好好說。”

張躍民很是靈巧的繞開他,不待老板反應過來,隻聽到“啊”一聲,酒瓶到張躍民手中,板寸頭捂著手腕躬著身體,疼痛的呻/吟。

八卦乃人的天性。

剛剛食客還擔心看起來文質彬彬五好青年張躍民吃虧,糾結他們是報警還是勸架,報警回頭板寸頭會不會報複他們等等。所以看也是偷偷的看。

現在發現情況逆轉,張躍民像個練家子,一對二輕輕鬆鬆,沒什麼可擔心的,頓時看熱鬨不嫌事大,都放下筷子,等著板寸頭的朋友出手。

剛剛那個酒瓶怎麼被奪走的,食客們沒看清楚,希望張躍民再來一次。

一切不過喘息之機,張躍民沒發現這點,也無暇關注。這家店的招牌是砂鍋白肉,幾乎每桌都有一到兩鍋白肉。

砂鍋很燙,張躍民怕板寸頭跟他朋友真不長腦子,燙著無辜者,所以一眼不錯地盯著兩人。

板寸頭說出丟人的話,朋友沒攔著,顯然也把麵子看得極重。哪怕此刻意識到張躍民不是好惹的,聰明點趕緊滾蛋。可他今天走了,以後還怎麼在這邊混。

“敢欺負我兄弟?我跟你拚了!”怒吼一聲,給自己鼓舞士氣,掄起拳頭就揍。

張躍民伸手接下。

食客們替他疼得慌,卻見他抓住對方的手臂往前一拽,往後一推,不知怎麼就聽到“哢擦”一聲,好像什麼脫臼的聲音。

眾人正納悶,發現板寸頭的朋友痛的抱著胳膊呻/吟。眾人不敢置信地轉向張躍民。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