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比我想象中更成熟,也更真誠的青年演員,或許也是如此,他才能夠在這樣一個,對青年演員來說相當艱難的時期,取得前所未有的,甚至一騎絕塵式的成就。
未見之前,你隻覺得或許是他,見了之後,你才知道,獲得這一切成績的人,本該就是他。”
季銘笑了一下,主編還挺客氣。
“喏。”
“我還有一本,可以——”
“行,”季銘點點頭,給她在另一本上也簽上了,簽完了,對方才把剩下的話給說完。
“可以——送給你。”
“啊?”季銘遞給她:“謝謝,不過不用,我就是之前還沒看見,工作人員那邊肯定有的,你自己留著吧。”
兔子眼高頻率地點頭:“加油哦。”
“好。”
耽擱了這麼一會兒,回到酒店的時候,就看到王勝領著一個老外站在那兒等,一看到季銘,跟見到親爹似的——沒有這個禿頭兒子。
對方自我介紹,是什麼國際文化交流公司的老板,來意——想要接洽一下《末代皇帝》的海外巡演。
不知道怎麼會直接找到季銘頭上來了。
話劇的海外巡演,不是不可以做,就是很受限,因為話劇畢竟是語言藝術,也就是國內,包括港台地區,在國外的話,就一些華人比較多的國家和城市了,包括美加,也都是當地華人捧場,極少能有老外來看的,人家也聽不懂,怎麼看呢?百老彙到中國來巡演的,往往也都是音樂劇,聽旋律,看看劇情還行,人家的話劇也是不來的。
“這事兒我管不了,您要是有想法的時候,可以聯係中國京城人民藝術劇院。”
“哇哦,您的英語真的非常流利。”
哇個屁。
“謝謝。”
再說一句,哇個屁,我連法語的誇獎都聽膩了。
把人還給王勝,讓他們去攪屎去了,季銘跟文晏先回酒店裡——大致上他也知道這個老外是乾什麼的,因為很多中國藝術團體都有服務華人華僑的這種精神,包括一些歌手,也有海外巡演的行程,再甚至相聲,也都有海外的部分……老外應該就是做這個的,還是挺有商業頭腦的嘛,全世界範圍內的演出經紀,其實都不太景氣,能彆出機杼找到一條生財之道,值得尊敬。
硬是要得這個洋鬼子。
……
第二天記,《遇仙降》在蒙特利爾放映,此時的《遇仙降》已經不是籍籍無名了,戛納的評審團獎,季銘的特彆表演獎,對於蒙特利爾的受眾來說,都不是陌生的事情。
所以安排的是最大的放映廳,進場的時候隊伍老長了,各種各樣的膚色,華人的比例並不算非常多。
帶著英法字幕的中國電影,看著就要國際化一點哈。
效果還是不錯的,不管看沒看懂,老外的掌聲還是非常熱情,交流環節,毫無疑問,季銘的法語又讓很多本地人哇哦了,甚至有人在問,他是法國華人麼?或者其它法語區華人?不然怎麼這麼地道?
“我來到蒙特利爾之後,聽到太多善良的人,讚揚我的法語,哈哈。首先我確實是一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從來沒有在其它語言環境中生活過,”季銘很虛假地說了點小花絮,彆小看了花絮,媒體就最喜歡這個:“在我去戛納之前,其實並不是懂太多的法語,我在戛納,在法國感受到了非常濃鬱的關於電影,關於藝術的氣息,當然我也知道我將來到蒙特利爾,我很希望能有機會跟這裡的人,沒有障礙地交流我們對於電影的看法,所以那之後才開始學習法語。我是個語言天才,是麼?哈哈哈。”
老外都給他豎大拇指:
“是的,天才。”
氣氛好極了,大家都沉浸在一種互相追捧的歡快當中——之後白皮黃皮的亂罵,還是會罵的。
蒙特利爾的儀式感,真的和戛納不太一樣,沒有那麼強,不管是媒體、影評人、觀眾,大家都更散漫一點。《遇仙降》播出之後,還是翻譯一塊找了好一會兒,才大概齊地把各種反饋找全。
相較於季銘,反而是王勝比較關心一點。
他要賣片兒啊。
之前賣掉幾個歐洲和亞洲的小國,大概也就是幾十萬歐元的收入,這回來,他希望把加國和美國都一塊賣掉,國內的票房成績,基本上不影響國外的賣價,最後的賣價由競爭者來定,假如能吸引到足夠多感興趣的片商,那麼對方就會出一個可觀的價格了。
那麼報導和放映的反饋,就非常重要。
壓著翻譯小哥讓人忙活,連氣都透不過來了,小哥抬頭看季銘,似乎是想要請求他的幫忙——不好意思,我是個莫得感情的資本家,誰讓你收錢了呢,忙著吧。
季銘對那邊的“悲慘狀況”無視,自己找了幾家,拿起來看了看。
反饋總體上還是不錯的。
“讓人耳目一新的中國藝術電影。”
“流暢的自然主義鏡頭風格。”
“跨越語言和文化的成功表演。”
然後剩下的,都是“流暢的法語讓人哇哦”“欽慕蒙特利爾電影文化,J·Ming戛納後學習法語”“亞洲演員當中讓人印象深刻的幽默”——反正泥沙俱下,各種真心誇獎和優越感爆棚的報導,竟然絲毫不比《遇仙降》的正規影評少。
全世界的媒體都一個鳥樣啊。
“拿獎,”王勝終於放過殘花敗柳一樣的翻譯小哥,轉向季銘:“季銘,好多媒體都認為你有拿獎的潛質啊,如果你拿了這個獎,我保證在北美片的發行,一定會順利得多。”
“好,那你看是晚上行動,還是明早天亮前行動?”
“啊?”
“去搶啊。”
“……什麼讓你搶。”
“那除了搶,我也沒其他辦法了,”季銘無辜地眨眨眼,一邊的文導笑的都坐不住,靠在沙發上。
季銘跟王勝一直不太對付,王勝也沒啥辦法,誰讓他一開始還想使喚季銘呢。現在他已經完全明白季銘在國內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了。再被不痛不癢地刺幾句,也隻有忍著。
“明天晚上頒獎是麼?”季銘看王勝又去壓榨翻譯小哥了:記“大概國內是幾點?”
唐凡已經搞清楚了:“時差12個小時,國內剛好是早上。”
哦豁,這一次不是半夜了。
在頒獎禮即將到來的時候,國內的媒體,也終於開始聚焦這個並不受矚目的國際A類電影節——“季銘能否超越1979年的滬上國際電影節影帝鄧朝,成為最年輕的華人A類國際電影節影帝?”
這個問題,仿佛一羽鵝毛,讓無數人的心頭漸漸蕩漾出一絲癢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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