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交流過。
“嗯,覺得有不少值得琢磨的地方。”樓燁手指點了點本子,但並不瀟灑,他有點酷,有點悶,有點不善言辭:“不過人家已經不找我了。”
“啊?”奈安一愣,然後大笑了起來,這位姐姐已經56歲了,染了個金發,戴個黑框眼鏡,是一個真·瀟灑人物,當年陪著樓燁被封了五年,砸錢拍他可能沒人買的電影,知己啊。
“你提條件了?”
“這本子是季銘寫的。”
老朋友一句話就夠了。
“所以他不會把電影全交給你?”
樓燁沉吟了會兒:“我問了一下譚琢,他們倆不是碰過一次麼,她說季銘是個挺矛盾的人,很謙虛很溫和,但是在表演的時候,又非常霸道和鋒芒畢露。”
譚琢是從樓燁的《春風沉醉的夜晚》出道的。
奈安想了想,點點頭:“我看他在《遇仙降》裡的表演,確實當得上鋒芒畢露四個字。那部電影,與其說是導演的作品,不如說是季銘的作品,這樣的演員,不是一般人可以駕馭的,或者其實很多導演也不會想要去駕馭他,你要是真拍這個,恐怕得有心理準備。”
“算了。”
果不其然,對於樓燁來說,興趣是很難得的東西,但還不足以讓他做出那麼大的改變。
“好吧,”奈安聳了一下肩膀:“我跟你說一下,《春風》在局子那邊……”
……
季銘發現娛樂圈這個地方,真的很神奇。
有些人拿了獎之後,在外麵招搖過市,但幾天之後,熱度還是會消退。有些人拿了獎之後,就沉隱下來,但媒體、網友,依然可以在他缺席的時候,照樣狂歡那麼幾天,好像他在不在,都一個樣。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他們需要的隻是一個表達的借口,並不在乎你本人是怎麼考慮的。”
“這麼透徹?”
季銘點點頭,一臉深沉:“徐小寶,彆摳我的衣服,摳壞了要賠的。”
小姑娘吐吐舌頭,跑到桃紅身邊膩歪一陣,又跑到一邊玩兒去了,過一會兒指定又要來摳季銘的衣服——他今天穿了件洞洞裝,在手臂上有一些補丁設計,跟李寧換了合作方式之後,他的私服多姿多彩了很多。
粉絲都說早該踢了李寧,彆再代言快消服裝了。
桃紅把劇本放在腿上:“你為什麼覺得我適合春芽這個角色?我已經很多年沒有正式演過一個電影了。”
季銘想了好一會兒,甚至托腮冥想,好像實在找不到什麼靠譜理由的樣子,桃紅都要被他逗笑了。
“我寫春芽這個角色的時候,腦子裡有一個記畫麵,黑白的,在練舞室裡,牆上貼著一些舞蹈演員的姿態照片,是一麵黑白色裡的白牆,然後春芽老師靠在牆壁上,穿著舞蹈服,搭了個針織衫在脖子上,發笑,那笑容就是您的笑容,眼睛彎彎的,特彆甜,跟吃到一個熟的剛剛好的甜西瓜一樣,甜絲絲的清冽。
然後在舞蹈最後公演的時候,臨近結束,當新人演員都已經消失,而其他人一無所覺,包括春芽,這個時候楊鳴看到她的樣子,在我腦子裡出來的,是您在《黑眼睛》裡的某一張劇照,像是一個真正的盲人,臉上卻是鮮活的,那種對比,特彆有張力,很吻合春芽的狀態:幻想結束,靈魂死去,身體還未冷卻。
我就想說,這個角色就是您投射進來的,如果能讓您來演,一定是最合適的。”
桃紅看了看徐小寶,她在家庭裡已經待了差不多十年了,推掉過太多的本子,現在孩子已經上四年級了,她是可以找到時間複出演戲的,所以接了黃三石的那部電視劇——以她的年紀,演電視劇裡的媽媽,也是水到渠成。
但看到季銘送來的這個本子,雖然春芽算不上什麼女主角,戲份並不是特彆多,但確實是一個血肉俱在的人物,而且在這麼一個好本子裡,人物增色不止三分,她確實有一種出演的衝動。
“我片酬很高的。”
“……您知道我問黃老師為什麼不找我演《小歡喜》的時候,他怎麼說的麼?”
“怎麼說的?”
季銘忍住笑:“他說他用不起我這麼貴的演員,隻能用幾個便宜的。”
“……”
桃紅翻了個白眼:“白給他麵子了,還特地演他的戲。”
片酬真不是問題,徐錚那麼能賺,桃紅現在演電影,完全不看片酬,更彆說這還是季銘的本子,季銘的電影,她不可能跟她要什麼價。
“行,那就定了吧,年後是吧?”
“嗯,《流浪地球》上過之後吧,之前也靜不下心來拍。”
桃紅點點頭:“導演呢,定了麼?”
“還沒有,我原來想要請樓燁導演的,不過我們對電影的樣子可能會有不一致,我怕到時候會衝突。”季銘想了想,第一次跟人說起另一個人選來:“我在戛納的時候,認識了一個意大利導演,是個女導演,她拍了一部超現實主義的片子,有點像梵高的畫那種,石頭屋,底層人民,然後又有瞬間穿越時間的那種設計,拿了戛納的最佳劇本獎——因為《掙脫》的幻想世界,是美好的,楊鳴的舞蹈技術是遠超現實的,所有人對他的回歸是熱情的,包括春芽老師,一個舞蹈老師,極其儘責而且極其熱愛舞蹈,一切在幻想裡都是美好的,這種鏡頭語言的需求,跟她在那部《幸福的拉紮羅》裡的鏡頭,有很多共通之處。”
“然後這樣的美好,被撕裂,被質疑,被毀滅的時候,也會更加讓人絕望,是麼?”
季銘沉默了一會,點點頭。
桃紅歎了一聲:“能過審麼?”
“不至於吧,京城文化、企鵝、喜田這幾家都沒提出來有過審的問題,又沒有影射什麼。”
“我就隨口問問。”
季銘翻了個白眼,她的記憶還留在十年前、二十年,動不動被封殺的那個時候。
“翻什麼白眼啊。”
“我沒有啊,徐小寶,你又摳,今天你看我收拾不收拾你,你老爹來救不了你了。”季銘惡狠狠地站起來,撈住小姑娘,作勢要把她打橫抱起來甩出去。
10歲女孩的尖叫聲,可能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之一。
桃紅提前掩住耳朵,笑的特彆開心,看看季銘,真覺得跟剛才談劇本時候的季銘,好像並不是一個人的樣子,到底哪一個才是真實的他呢?
丹尼爾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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