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是她回來了,甚至知道她可能在叫他。
但雲默沒有睜開眼睛。
哥哥。
樂笙忍著心頭的酸澀,握著雲默的手,一邊輕聲說,一邊在他手心裡寫,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雲默手指微縮了下,垂下的濃密眼睫又輕輕地顫了幾下。
但他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還一點點的,把手收了回去。
從這天開始,雲默就一直拒絕睜開眼睛,徹底將自己關在了那個無聲的世界裡,整個人的氣息都變了。
沒有絕望,也沒有悲傷,就是一片死氣沉沉。
他甚至不吃不喝,整個人就像是個沒了靈魂的娃娃。
醫生說他這種情況是在受了重大創傷或者刺激後封閉了內心,所以拒絕同外界交流。
最後醫生隻能給他打了鎮定劑後,給他輸營養液。
孤兒院的院長得知雲默的情況後,來醫院看了雲默,但雲默對她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院長告訴樂笙,雲默小的時候,曾經有比較嚴重的自閉傾向,是後來開始學畫畫後,才一點點的好起來的。
畫畫曾經是雲默的救贖。
現在他的右手廢了,可能一輩子都不能再拿起畫筆了。
他本來就開始自我否定,認為自己配不上樂笙,現在唯一的優點也被毀掉了。
一個手都廢了的聾啞人,還有什麼資格站在她的身邊?
這成了壓垮他內心的最後一根稻草。
雲默醒來的時候,感覺有一雙手握著自己的左手。
哥哥,你醒了。
守在床邊的樂笙感覺到他的手動了下,瞬間清醒過來。
我準備了雞湯,你喝點好不好?
知道他看不見也聽不見,樂笙還是會跟他說話,起身從旁邊桌上的保溫盒裡倒了一碗雞湯,舀了一勺哦,吹了吹,送到雲默嘴邊。
雲默抿著唇,沒動。
樂笙不氣不惱,哥哥不喝的話,我就換彆的方式喂了。
說完,也不管雲默知不知道,端著碗自己喝了口雞湯。
然後起身,捏著他的下巴,用了幾分力,又不會真的傷到他。
雲默閉著眼,不掙紮不反抗,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樂笙彎腰堵住他的唇。
慢慢地將嘴裡的雞湯渡給他。
蒼白脆弱的青年濃密的睫毛猛地一抖,驚愕地睜開眼來,喉頭一滾,下意識地將嘴裡的雞湯咽了下去。
樂笙見他終於睜開眼睛了,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好喝嗎?
雲默低頭垂眸,避開了她的視線。
樂笙又舀了一勺雞湯送過去,雲默不動,她就說:哥哥是想我喂你嗎?
話音剛落,沉默的青年耳尖慢慢的紅了,然後微微張開嘴,喝了雞湯。
想著他已經許久沒有進食,樂笙就喂他喝了半碗雞湯。
雲默的情況開始略有好轉,但除了樂笙,他對其他人還是沒什麼反應,不過好在願意吃東西了。
這也是樂笙威脅的。
他不吃東西,她就用她的方式喂,喂完了還把人按在床上親吻,美名其曰懲罰哥哥不聽話。
雲默每每都被她欺負的麵紅耳赤,漂亮的黑眸裡霧蒙蒙的,眼尾泛著紅,看著楚楚可憐。
當然隻有樂笙敢這麼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