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若是他和人家商量一下,多寬限幾天時間,能製作出於原畫一般無二的畫作,沒準韓員外也是會答應的。
不過叫江淮月扼腕的是他壓根就沒看到玉版宣的製作過程。因為小陸根本就不給他看。他帶了一大卷的懷州生宣回去,一去就是三日不曾露麵,弄得江淮月都覺得陸芷筠是卷了他的宣旨遁形了。
在第四天,連日的風雪漸停,出奇的冷,陸芷筠將一卷剛剛做好了的懷州玉版宣夾在腋下,抄著手朝風雅集走去。
她依然套著她的灰布大袍,扣著那頂舊皮帽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路上。
這風雪一下連日,就是街麵上時常有人走動打掃都已經堆積了可以沒過腳背的雪,至於那些不常有人走動的地方,積雪都已經漫過膝蓋了。
天光才明,她出來的太早,街麵上尚無幾個行人,就是臨街的店鋪也都關著門。
她已經儘量選著好走的地方走了,還是覺得十分的難行,隻能儘量走在道路中央積雪最少的地方。
遠遠的傳來了跑來了一匹駿馬,因為四蹄踩在雪地裡,所以聲音並不大,陸芷筠冷的恨不得要將自己縮起來,又專心腳下,生怕摔了跟頭,所以直到拐了一個彎走到街口,馬跑至跟前了她才聽到動靜。
“閃開!”
馬上的人顯然也沒在意到一個不起眼的人從路口拐出,他大吼了一聲,隨後雙臂用力,死死的勒住韁繩,馬急急的停住,即便是如此,也是因為慣性朝前衝了一段距離,眼看就要撞到陸芷筠的身上,馬上之人狠狠的一提韁生,生將駿馬提的人立起來。
陸芷筠哪裡知道自己一大早出來會遇到這種事
情,已經是嚇的小臉發白,不及反應。她傻愣愣的看著高高提起的馬蹄揚起在她的頭頂,腦子裡麵瞬間一片空白。
好在騎馬的人騎術精湛,一晃韁繩,讓馬身在空中擺出了一個角度,等前蹄落下之時錯過了陸芷筠的頭頂,生生的釘在了她身側的雪地裡,鐵蹄之下,積雪飛濺,甚至有飛上了陸芷筠的肩頭的。
陸芷筠已經是嚇傻了,抱住了她的懷州玉版宣,一動不動的站在當場,心在馬蹄落下的那一瞬間是已經停止跳動了的。
“喂。你沒事吧?”馬上的人蹙眉看著呆立在馬身前的小人兒,問了一聲。
他的聲音如同冰玉碰擊,煞是好聽,但是語調清淡帶著一種似乎已經蘊在骨子裡麵的疏離清冷,叫人感覺不到半分溫度。
陸芷筠這才回過神來,隻覺得自己雙腿發軟,她一屁股坐在了雪地裡,一仰頭,皮帽子從腦袋
上朝後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