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簾落下,一名素服少女站在門口。
她的發間與肩膀落了些許雪花,將一頭青絲染白,她的身上沒有什麼裝飾品,隻在發間有一枚簡單的木簪,簪頭雕刻了一朵梅花,顯得十分的素淨。她的眉如遠山含黛,彎成了非常優美的弧度,她的皮膚很白
,因為寒風的緣故,在雙頰上有了一點點的紅。一雙明亮的眼睛宛若星辰閃耀,嘴角隱隱的含笑,微微的上勾著,看著便叫人覺得喜歡。
“你…”江淮月愣了好久,才遲疑的開口,“小陸?”
“是啊,老板。”陸芷筠屈膝朝江淮月遙遙的一福,“見過老板了。之前為了前來謀一份差事,不得不對老板說了謊,給老板道歉了。”
“不打緊不打緊。”江淮月這才徹底的回過神來。
他放下了手裡的書,快步繞出了櫃台,走到了陸芷筠的身邊,才想要伸手去扶她,卻又想起男女有彆這件事情,他略顯的拘束的將手又縮了回來,“陸姑娘多禮了。你家裡的事情處理完了嗎?我這裡還沒曾請人,你若是想回來,隨時可以。”
陸芷筠的心頭一暖。
這些年流落在市井之中,除了蘭姨和老瘋子之外,也就是這個認識不久的江淮月對她最好了。
“老板你不氣我女扮男裝欺騙了你嗎?”陸芷筠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女扮男裝,一定是有你自己的理由。你在書齋之中勤快,不出錯,還能替書齋賺錢,我為什麼要對
一個這麼好的夥計生氣?”江淮月緩緩的一笑,如清風明月一般風雅溫和。
陸芷筠的臉稍稍的紅了紅。
“隻是以後我怕是不能再來當夥計了。”陸芷筠懷著歉意再度對江淮月行了一禮。“前些日子,多謝老板的照顧。”
“不能來了嗎?”江淮月明顯的感覺到了一陣失望。
他看著陸芷筠娟秀細致的麵容,低低的歎息了一聲,“若是真的不能來了,我也不敢勉強你。陸姑娘才華橫溢,若是你願意的話,可以畫一些畫擺在我這裡寄賣。相信我一定會替姑娘賣出一個好價錢的。”
“真的可以嗎?”陸芷筠心頭一喜,追問道。
裴渣渣那麼小氣,連五十兩銀子都要坑她,將來去錦衣衛那邊幫忙不知道要被裴渣渣給克扣成什麼樣子了。
蘭姨說的也對,將來她到了京城,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情況,身邊有點銀子還是好的。
“隻要姑娘願意,江某願效犬馬之勞。”江淮月笑著一拱手道 。
“隻是我沒有什麼名聲也可以嗎?”陸芷筠睜大了
眼睛問道。
“曆朝曆代的書畫名家誰都是從默默無聞成長起來的。”江淮月笑道,“姑娘的繪畫技藝是江某見過的最好的,即便本朝成名的大家之作也有比不過姑娘的。隻要姑娘肯用心,肯信任江某,江某必定不會辜負姑娘所托。”
“你真的這麼覺得?”陸芷筠抑製住自己的激動,問道。
“真的。難道姑娘對自己沒信心?”江淮月溫和一笑,宛若春風拂麵,帶著絲絲的暖意。
“我是怕我年紀太輕了…”陸芷筠抹不開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