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重錦派來的人動作快,很快就將堆在院子裡的東西都擺放到了堂屋之中,將陸芷筠她家原來的家具都給扔上馬車全數拉走。
陸芷筠沒出去看,就是聽蘭姨嘮叨也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
眼瞅著蘭姨似乎又誤會了什麼,陸芷筠就是
連解釋的力氣都不想白白的浪費了。
解釋什麼解釋?
她說什麼蘭姨都是不相信的了。
要怪就隻能怪裴重錦這個神經病…
等她磨磨蹭蹭的收拾好,從廚房裡麵出來,再去堂屋裡麵一看,都有一種被刺瞎雙眼的感覺。
就她那個小破堂屋現在慢慢的都被各種貴到沒邊兒的家具給擺滿了,她的那個小黑炭爐現在換成了雙耳四足盤虎流金銅炭爐,熱力十足,將這堂屋熏的暖暖的。
桌椅都已經擺放到位,一邊還擺放了一張長幾。
長幾一邊是翹頭榻與琴凳,長幾上擺放著一隻白玉香爐,另外有一套煙青色的茶具。
香爐裡麵已經熏了香了,將這堂屋之中原本隱隱帶著的一點點腐黴味道全數都驅散,聞之叫人心曠神怡。
長幾邊上另有一架流金銅爐,裡麵也燒著碳,透過鏤空的花紋可以看到爐膛裡麵紅彤彤的。
這小破堂屋愣是被那些華麗的東西給撐出了一種富麗堂皇的感覺…
就連堂屋的地上都鋪上了一層厚實的地毯…叫人有點不敢踏足其中。
算了,沒眼睛看了。
陸芷筠怔了片刻之後還是搖了搖頭,一頭紮進了廚房裡麵。
她現在說什麼都沒用。這些戳眼睛的東西都已經在這裡了,裴重錦也一定會來,所以她還是想想怎麼把菜置辦好,免得被那個挑剔的不行的人罵。
陸芷筠長歎了一聲。
裴重錦在自己家裡換了兩套衣服了。
第一套是白色的,他穿上之後看了看銅鏡之中的自己,一撇嘴。
“淩風。”他朝暗處叫道。“這身如何?”
淩風從暗處閃出,先行了一禮,“主子穿這個好看。就跟主子平日裡在家中一般尊貴。”他誇道。
裴重錦漂亮的眼睛一眯,冷冷的一笑,“那還是換了吧。”
淩風…
是挺好看的,為何主子不喜呢?
主子穿上白衣就好象是在京城裡麵一樣,金尊玉貴的樣子,偏生主子眼眉生的嫵媚天成,容顏姝麗,被這白衣一襯整個人就如玉雕雪砌一般。再加上他身上散發著一股子冷意,使得這種美宛若雪嶺高山一樣隻能遠觀而不能企及。
裴重錦拉開衣櫃看了看,還是又拿出了一套黑色的衣袍來。
等他重新換上,再看了看鏡子裡麵的自己,還是覺得自己穿這種黑色的讓他自己順眼一點。
“就這樣吧。”裴重錦說道,隨後對淩風揮了揮手,“不用你了!”
淩風…
好吧…他隻是個暗衛,沒什麼好抱怨的。
不過他也不得不說,這天下的顏色都被主子給占儘了,隻是一身沒什麼裝飾的黑色長袍外加一件貂毛領子的披風,就給人一股子強烈的壓迫感。他不用任何裝飾來襯托自己的貴氣,便已經是氣勢逼人了。
裴重錦選了這身衣服,也就出了門,騎馬去了陸芷筠家。
被春碧事先教訓過的街坊們一個個都緊閉大門。反正今天都已經是除夕了,該置辦的所有東西都置辦好了。原本也就是要關起門來準備過麵,早關晚關也沒什麼區彆。
所以裴重錦策馬進入巷子的時候,家家戶戶都大門緊閉,唯獨是陸芷筠家大門是敞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