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芷筠坐下後,便長歎了一聲。
其實她在臨川的時候心心念念的都是回京城,看看自己的家,看看自己的父母,甚至想問他們一句憑什麼因為神棍的一句話就決定了送她離開。可是真的到了京城,陸芷筠發現自己原本想問的問題卻是問不出口了。
這裡真的不是臨川過得那麼簡單,這裡要考慮的
事情太多了!好像人人都有各自的無奈!不是她輕易的學會了原諒,隻是在努力地去理解。
就如她和裴重錦一樣,或許在臨川,她還能當麵頂撞裴重錦,那是因為她沒什麼要考慮的,但是在京城,她已經不能那麼去做了,畢竟現在她身後是陸家。
她現在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代表著陸家的家教…
快樂嗎?這樣的日子在陸芷筠看來並不真正的快樂,但是卻要無奈的繼續過下去。
遠遠地的傳來馬蹄聲還有笑聲,距離的應該不是太遠,但是在陸芷筠現在看來,卻是如在天邊一樣。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就融入進去,所以她選擇了獨自安靜。
她不去參與便不會出錯。
如此的謹小慎微與不久前在臨川可以大聲罵人,拿大掃帚拍地痞流氓的她似乎已經有了天淵之隔了。
“陸姑娘怎麼獨自在此?”隨著一陣清脆的馬蹄之聲,楚懷軒的聲音有點突兀的想起。
他已經換掉了適才賽馬時候穿著的衣衫,如今換了一襲杏色的長袍,箭袖高領,領口和袖口用銀色的
絲線繡著繁複的花紋,整個人亦如白楊一般的挺拔俊秀,讓人眼前一亮。
楚懷軒俊美的麵容含笑,即便是在這略有點蕭瑟的秋日,也帶著春風拂麵的暖意。
“楚公子。”陸芷筠回神,趕緊起身行禮。
楚懷軒也翻身下馬,拱手回禮。“對騎馬沒興趣嗎?”他問道。
“不是。”陸芷筠搖頭道,“隻是我不怎麼認識大家,不想叨擾了大家的興致。”
陸芷筠說的也是實話。
楚懷軒微微的一怔,隨後眼眉便笑成了彎月。
這位陸姑娘倒真是坦白!
若是彆家女兒有這種機會該是努力地要融入的,這位倒是清冷了些。與她適才在看台上刻意對楚家的示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了。所以,一個世故圓滑,一個略帶點清冷孤僻,到底哪一個才是陸姑娘的真麵目呢。
“可是覺得太鬨了?”楚懷軒隨手將馬拴在路邊的一棵樹上,
“不是不是。”陸芷筠警覺的趕緊搖了搖手,“是我自己騎術不佳,不好意思在人前出醜。”總覺得
這楚公子說話有坑啊。
陸芷筠默默歎息一聲,打起了精神來小心應對著。
京城可真不是臨川啊!
好像回家裝死狗一樣的癱在床上。
“若是我願意教授陸姑娘騎術,陸姑娘可願意學?”楚懷軒一步步的走上了涼亭,問道。
陸芷筠不著痕跡的朝邊上靠了靠,“多謝楚公子好意了!”她和他不熟!
見陸芷筠對自己起了戒備之意,楚懷軒唇角的笑容就更濃了。
還挺有意思的!
看她的樣子應該是不想借機嫁入楚家的。
之前陸芷筠在賽馬會上給足了楚家的麵子,他雖然有點心動,但是不免也會多想,難不成陸芷筠存了點什麼彆樣的心思。
如今這種機會實在難得,孤男寡女的,若是真有心攀附,這不就是一個好機會?
他都自己送上門了,這位姑娘反而躲了!有點意思!
“那匹馬叫踏雲,性格溫順,是一匹三歲的母馬
。你可以用它來試試。”楚懷軒努力地憋住笑,再度靠前一步,說道。
“不用不用!”陸芷筠連連搖手,“我笨手笨腳的,楚公子就彆讓我獻醜了!楚公子慢慢玩兒,我就先走一步了!”說完,陸芷筠飛快的行了一禮,拉著綠萼飛快的跑了開去。
看著陸芷筠幾乎有點落荒而逃的背影,楚懷軒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
所以世故圓滑都是裝出來的,現在這種才是她該有的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