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二位尊長的話,並非是民女有意隱瞞。”陸芷筠說道,“實在是師傅從不提及自己的名諱,但師傅對民女的教誨卻是儘心儘力的。後師傅雲遊江湖,民女也不知道師傅到底去了哪裡。他隻說有緣會再見的。”
“哦。”江楚河點了點頭,他對劉輝說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倒也不說的過去,有些不出世的天才不願與這紅塵為伍。倒是現在咱們有點俗氣了!”
“是啊。”劉輝亦是笑了起來,“倒也有點佩服陸姑娘的師傅了。不為外物所牽。”
“也沒準是這樣不羈的人才能教出蘭竹居士那樣的筆觸。”江楚河笑道。
他當過帝師,自是知道為人的責任也難處。
如陸芷筠師傅這樣的人物實在是灑脫,與他這種在朝之人有天淵之彆。
劉輝手下也有徒弟,頓時就明白了江楚河的意思了。
“陸姑娘,不知道你能不能現場露一手給我們看看呢?”劉輝問道。
“自然是可以。隻是民女年紀輕,畫功淺,還需二位尊者多多教導。”陸芷筠說道。
知道自己來這裡,報了自己是蘭竹居士的名號,自然是逃不開現場作畫的環節了。
陸芷筠之前就在家裡想過這種事情,若是要當著當世大家的麵現場作畫,是走保守路線還是走一條獨辟蹊徑的路線。
若是想求穩,自然是走保守路線,如她今日帶來的那兩張畫一樣,中規中矩,不是特彆的出彩,但是也不會出錯。
但是……
等有人將畫紙以及眾多的顏料都擺在陸芷筠麵前之後,陸芷筠頓時改了主意了!
若是中規中矩的畫,那這兩位是看的多了去了。
她年紀尚淺,筆觸還顯得有點稚嫩,比起那些四五十歲的人來說話,她是在是沒什麼優勢可言。
適才與他們兩個的對話,陸芷筠也察覺到了,他們兩個對自己今日帶來的這兩幅小品不是特彆滿意,反而對當時由著自己心念而發佛怒蓮花大受這兩人的稱讚。
所以……
陸芷筠隻猶豫了片刻,便想開了,橫豎她目前能取勝的並不是她的畫功,單論這個,她並不如外麵那些成名的大家,她能取勝的是在於她用心感悟的意境。
江楚河與劉輝兩個人安坐在椅子上,一人端著一杯茶,看著站在窗下卓岸邊的年輕姑娘。
一襲素白的衣衫,少女的頭微微的垂著,未曾被麵紗遮蓋住的眉頭隱隱的蹙著,似乎是在苦思。
彆說陸芷筠隻是一個小姑娘了,便是那些小有名氣的畫師在他們兩個人的凝視之下,也不免顯得會有所慌亂,畢竟這兩位都是大齊書畫界以及讀書人心目之中的領軍之人。
所以他們兩個也不著急,就等著看著這不足雙十的小姑娘到底能不能畫出讓他們眼前一亮的畫作。
說實在的,他們之前真的是被那佛怒蓮花給驚豔到了。
陸芷筠想明白就不再糾結。
她深吸了一口氣,如今她就如同搭在弓弦上的箭一樣,不得不發,而且還必須一發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