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芷筠的心頭翻出了幾分煩躁之意。
“筠表妹是坐車來的嗎?”江淮卓看了看四周,並沒看到陸家的馬車在等候。
“家境貧寒,坐不起!”陸芷筠沒好氣的說道。
江淮卓怔了一下,隨後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筠表妹果真是十分的有趣!”他頓了頓說道,“既然筠表妹沒車,那我也就不騎馬了,陪筠表妹走上一段便是了。”
“那不如我還是去叫輛馬車吧!”陸芷筠當下反悔。
“走吧!”江淮卓笑道,他湊近了陸芷筠低聲道,“我們江家的大門口也是很引人矚目的,筠表妹真的要在這裡與我一直爭辯下去嗎?”
“嗬嗬。”陸芷筠隻能皮笑肉不笑的朝他齜了一下牙,拉著綠萼直接順著台階走了下去。
江淮卓身上的朝服實在是顯眼,現在雖然開始掌燈了,天還沒完全暗下來,正是路上行人特彆多的時候,畢竟很多人下了工要趕著回家吃飯,街邊的鋪子也熱鬨,經過的人順手帶點什麼回去也是正常的,還有哪些酒肆食寮中也開始上客,總之京城似乎是在這一刻又鮮活了許多。
陸芷筠覺得自己要是真的還與江淮卓在這裡扯皮,可真是太引人注目了。
江淮卓倒也不傻,知道叫小廝拿了一件看起來並沒什麼特色的披風罩在了官服的外麵,官帽本就由他的小廝幫忙拿著,等披風一穿,與正常的行人一般無二,一點都不紮眼突兀了。
從江家回陸家少不得要經過朱雀大街,畢竟是在朱雀大街的兩個不同的方向。
而此時朱雀大街臨街的酒樓已經開始高朋滿座,不時有華麗的馬車往來期間,將京城的達官顯貴送過來。
醉鮮樓門前亦是如此,車水馬龍的,許多華麗的帶著族徽標記的馬車一字在店門口的廣場上排開,好不氣派。
“筠表妹尚未用膳,餓不餓?”江淮卓原本是跟在陸芷筠的身後的,他在進入朱雀大街之後就緊朝前走了兩步,問道。
“不必麻煩,我回家有的吃。”陸芷筠道。
“醉鮮樓的野味一貫烹飪的很好,如今冬季到了,野物也最是肥美,橫豎我也沒用完膳,不如我請你上去喝點湯也是好的。”江淮卓好似壓根沒聽到陸芷筠的話一樣,笑說道。
“真的不用了。”陸芷筠看了看著幾層樓高的酒樓,內部燈火通明,夕陽雖未曾完全落山,這醉鮮樓已經如同一尊琉璃塔樓一般耀人眼目。“一看就是我吃不起的地方。”
“我請。”江淮卓越看陸芷筠越是想笑。
“不用!”陸芷筠轉眸看向了江淮卓,“江大人年紀還輕,怎麼耳朵就有點背了呢!”
“我不想聽的,自然聽不到,我隻聽我想聽的!”江淮卓聳肩道。
陸芷筠直接無語,隻能朝江淮卓數了數大拇指,意思是你這強盜一般的歪理,也是服了!她趕緊朝前走了兩步,拉開了與江淮卓的距離,這裡人多,她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與江淮卓離的這麼近。
“這不是陸姑娘嗎?”就在陸芷筠轉頭的瞬間,一群鮮衣怒馬的少年行至了醉鮮樓前,他們翻身下馬,其中一人差點撞到陸芷筠,他定睛一看,笑了起來。
“薛世子。”陸芷筠也嚇了一跳,不過看清楚來人之後,趕緊行了一禮。
“呦,記性還挺好的!”薛侯爺家那位小公子笑道,“不過是見過一麵罷了,就記住了。”他雖然在笑,但是口氣中不免有點不滿之意,也含了幾分譏諷的情緒在其中。
那一眾少年都是京城貴胄子弟,個個人精兒一樣的,又怎麼會聽不出來薛世子的意思,大家相互對看了一眼,隨後哄笑了起來。
有人拍著薛世子的肩膀說道,“阿仁,你是世子的身份,又生的玉樹臨風,風流瀟灑,人家姑娘見了你自然是過目不忘的。難得的是你也記得人家!”
“你們忘記了!”薛仁指著陸芷筠對大家說道,“咱們眼前這位就是上次我們偶遇了,想請了去一起吃江鮮,然後人家不給麵子的陸姑娘!聽說是搭了江家的線進了畫院的那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