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睜睜地看著姐姐妹妹要陸續出嫁了,要變成一顆顆死珠,心如絞疼,幾不能呼吸。在偏僻無人之處都哭了好幾回,也不知該跟誰去訴說,隻是覺得四郎也是愛憐女孩兒之人,便跟他傾述一二。
劉玄看到這裡,頗為唏噓。先是為賈寶玉的這番性情,後是為西安知府丁瑋。他是前參知政事丁知亮丁公的侄兒,保齡侯史鼐一直在圖任地方要員,丁公任天官和宰輔十數年,有不少門生故吏用得上。跟丁家結親,史家也是打了好算盤。
至於孫紹祖,劉玄倒是聽賈璉提及過。賈赦支用無度,卻沒有掌握榮國府的收支,無法貼補,所以在外麵借了不少債。孫紹祖此前中了武進士,做過縣尉和州兵馬巡監,被彈劾“酷苛貪婪、玩忽職守”奪了職。靜待了兩年,帶著銀子進京來活動複職。
原本想走賈府的路子,銀子流水般地往賈赦手裡塞。誰知這賈赦就是個貔貅,隻管吃,卻完全不管事。孫紹祖不答應了,要賈赦還銀子。賈赦如何還得出,思前想後,想出這麼一個“妙計”,將庶出的女兒迎春許配給孫紹祖,欠的那些銀子就當是聘禮彩錢。
對於賈赦這實際上是賣女兒的一招,大家都不屑。賈母和賈政怕壞了賈府的名聲,賈璉憐惜親妹妹,大家都去勸。可賈赦死活不聽,油鹽不進。他是迎春生父,按照禮數,旁人是萬萬阻攔不了的。賈璉無法,隻得用法拖延。想不到他送林黛玉回揚州省親,卻被賈赦抓住了機會。
劉玄放下這封信,默然一會。知道賈寶玉信中想讓自己插手這件事,免得迎春妹妹落入狼子之手。可劉玄更知道這事自己是插手不上,連賈母、賈政都被一句“父綱”給擋住了,自己一介遠親又能如何?
歎息一番又拿起林黛玉的書信,她隻是草草幾句寒噓便轉到她父親林如海的病情上,說他日益消瘦,身體一日差過一日,想請自己這個“杏林國手”出手診治。
雖然對醫治林如海沒有太多信心,但劉玄知道自己於情於理都不能拒絕。隻是現在自己在任上,怎麼也不敢擅自離職,跑去揚州給兩淮巡鹽禦史林如海看病。思前想後,隻能定下自己兩年任期滿,回京述職路過揚州時給林如海把把脈。希望林老爺能活到那個時候。
劉玄提起筆來,一一回信。薛寶釵的回信自然是情意綿綿,還附上在溫州、台州和明州買的一些東西和小玩意。雖然都不是貴重之物,卻是一片心意。至於那人的事情,劉玄多謝了寶釵的悉心幫忙,其餘的話並不多提。
賈寶玉的回信,劉玄隻能說他無能為力。賈母和政老爺都搞不定,他怎麼能搞定?劉玄點明這點,希望賈寶玉清醒點。不過劉玄還是給賈寶玉留下了一個念想,說迎春的親事還隻是半拉子貨,因為吉日問題還沒有走完議程。要想破了這事,必須趕著這段時間,而且要找他大姐賈元春幫忙。求她在宮裡言語一聲,將迎春另指一位。現在元春眼見著要封妃了,是賈府上下身份最尊貴之人,她發了話,妥妥的“君綱“,“父綱”根本不夠看。
隻是能不能讓賈元春開口,就隻能看賈寶玉的本事了。
林黛玉的回信,劉玄先抱歉,再把兩年任期滿後的預約跟她提了提,算是有個交待了。
這時,符友德進來稟告一個消息,押解路上被救過一回的雲月和尚還是被人給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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