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2 / 2)

傅聞深拿起餐巾擦了擦唇角,視線移向剛才說話的黃毛,嗓音平淡道:“想看西西,隨時可以過來。”

他自始至終沒有就剛才羅宛瑩的話發表意見,但“過來”二字已經足夠表明,貓在他那。

鐘黎的貓在他那,意味著……

黃毛愣了一下,登時受寵若驚地坐直:“我嗎?我可以去看貓嗎深哥?”

傅聞深少見地有耐心:“嗯。”

“謝謝深哥!”

旁邊其他幾個蠢蠢欲動十分想申請加入,又不敢開口。

傅聞深顯然沒有再多餘的好客之心,對他們的欲言又止視而不見。

傅聞深這渣男,雖然不愛她,但是對自己帽子的顏色倒是挺在意的。

他宣誓主權,鐘黎立刻跟上秀恩愛,抱著他胳膊嬌滴滴地說:“老公,我想嘗嘗你的酒。”

傅聞深也很配合:“想喝就喝。”

鐘黎拿過他手邊的酒杯,淺抿一小口品嘗一番,給出評價:“沒我的好喝。”

她把酒杯塞回傅聞深手中,坐了回去。傅聞深長指握著那隻香檳酒杯,淡淡看她一眼,抬手將杯子送到唇邊,

覆蓋著她留下的紅色唇印,喝掉杯中剩餘的酒。

這動作鐘黎沒注意,其餘人卻看得清清楚楚。

孟迎和趙星璨莫名其妙地隔著桌子對視一眼,突然雙雙攥住桌布,仿佛下一秒就要聯手把整個桌子的菜掀翻。

鐘黎看向她們:“你們兩個怎麼了?”

孟迎心中默念三遍阿彌陀佛,心如止水地說:“沒事。”

趙星璨則對自己的沒出息十分沉痛:“做人的底線掉了而已。”

空氣在那之後莫名靜了片刻。

一幫男孩子眼神四處飄,就是不敢往傅聞深和鐘黎那飄。

其實一個杯子喝酒說起來也沒什麼特彆,男人嘛,沒女孩子那麼講究,有時候兄弟喝到一半的水他們都能搶過來自己喝。

但也許是傅聞深的氣質與這件事太違和,也許是他和鐘黎之間門有種奇妙的化學反應,那個簡單的動作充滿了曖昧的張力。

羅宛瑩看著鐘黎和傅聞深,笑了笑說:“你跟深哥感情真好。”

鐘黎笑得漂亮:“我們感情當然好啊。”

“前陣子的事鬨得沸沸揚揚的,我當時還很為你惋惜,以為你們……”

羅宛瑩話說一半,便被孟迎和許奕舟異口同聲地打斷。

“羅宛瑩!”

羅宛瑩有點驚訝地看看兩人。

鐘黎掃他們一眼:“什麼事?”

孟迎跟許奕舟對視上,隨後收回視線,隨口糊弄她:“你車禍的事。”

說完又直直看向羅宛瑩,眼神裡有些警告的意味:“她車禍之後有點失憶,之前的事不記得,彆提了。”

許奕舟說:“吃飯吧。”顯然也並不想讓她在這個話題上繼續。

羅宛瑩看看他,對鐘黎露出歉意之色:“抱歉,我不知道你失憶了。之前聽說你受傷,一直想去醫院看望你,但怕打擾到你休養,就沒去成。”

這種假惺惺的話真好說,上下嘴皮子一碰,誰不會。

我想給你五百萬,但害怕金錢腐蝕了你的靈魂,對你不好,所以還是不給你了。

客套話沒必要拆穿,但今天羅宛瑩又犯到她麵前,鐘黎不打算給她留麵子。

鐘黎是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格殺勿論的性格,她原本以為羅宛瑩衝的是孟迎,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鐘黎露出一個同樣虛情假意的微笑:“羅小姐怎麼這麼客氣呀,我們也不熟,怎麼好意思勞煩你來看我。我病房裡人太多,要是不小心冷落到你,讓你覺得被孤立了多不好。”

這桌上一半的人聽過鐘黎孤立羅宛瑩的說法,另一半對兩人的淵源一無所知,但光聽這話也能聽出點東西。

女生學生時代最忌諱的事情不過那幾樣,被孤立和霸淩就是其中之一,那種滋味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明白,羅宛瑩沒想到鐘黎會這麼直白隨便地把這件事拿出來說。

“你覺得被孤立”——鐘黎輕巧的一句話,便能讓那些痛苦難捱、一次都不想回憶的時刻,變成她自己“想多了”。

羅宛瑩臉色變得有些青白,抿了抿唇說:“那些事都過去了,我們之間門可能有些誤會,既然你也不記得了,不提也罷。以後大家都是朋友。”

這話聽在人耳中,更像是:雖然你傷害過我,但時過境遷,我決定寬容大度地原諒你。

她表演識大體委曲求全,鐘黎卻並不打算繼續把這口黑鍋背下去。

比柔弱是吧?看本抹茶小甜心給你露一手。

“你說的誤會是指,我和孟迎帶領同學孤立你嗎?”她直接挑明。

餐桌上愈發寂靜,沒一個人說話,那邊幾個男生察覺出氣氛不對,含著食物的嘴都不敢咀嚼。

鐘黎放下刀叉,憂鬱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究竟是從哪裡流傳出來的謠言,對我和孟迎的名譽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到現在大家都覺得我們兩個霸道蠻橫欺負女孩子。”

說這話往程宇伍那邊瞟一眼。

程宇伍冷不丁被抓典型,瞪著眼睛矢口否認:“我沒這麼覺得。”

蕭也聽說過那件事,但跟那幾個男生不一樣,可能是女生的第六感,她一直都對羅宛瑩不怎麼感冒。

此時聞言馬上表態:“阿黎姐,我沒有這麼覺得,你絕對不是那種人!”

鐘黎又轉向其他人:“你們呢?”

這幫男生都是看著許奕舟的麵子所以敬羅宛瑩兩分,以前跟鐘黎不熟,有人欺負自己人,那自然是看不過眼;現在跟鐘黎熟了,都是自己人。

一麵是深哥女朋友,一麵是舟哥女朋友……

幾個人一時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麼站隊。

正遲疑猶豫時,傅聞深抬眼,冷冽的目光無聲瞥掃過來。

他並未說話,幾個人卻齊齊一凜,立馬跟著附和:

“蕭說的對。”

“我們也不覺得不是。”

“誰造的謠,混賬東西。”

“你們相信我嗎?”鐘黎望著他們,雙眼盈盈閃動著期待的亮光。

一幫人斬釘截鐵:“當然相信。”

“真的嗎?”鐘黎再三確認,仿佛被誤解太久而不敢輕易置信終於有人願意相信自己,“彆人誤會我沒關係的,隻要你們相信我就好了。”

“必須的!不管彆人說你什麼,我都會相信你!”蕭身體前傾趴在餐桌上,要不是桌子擋著,她整個人都要衝到鐘黎跟前了。

效果達到,收工。

鐘黎感動道:“謝謝你們。”

傅聞深收回視線,低頭用餐,神色清淡,仿佛對這些討論一點興趣不感。

羅宛瑩嘴角僵硬,捏著刀叉的手有些用力。

她竟然不知道,鐘黎什麼時候已經將所有人都收買了。

他們都說相信鐘黎,爭先恐後地向她表忠心,羅宛瑩不明白,為什麼鐘黎總能輕輕鬆鬆收獲一眾擁躉?以前在學校是,現在依然是。

就因為她家裡有錢?

還是因為她漂亮?

她這些年費了多少力氣,多麼小心謹慎,才能周旋在這些人之間門,可鐘黎輕而易舉地就能奪走。

滿桌子人,沒有一個人替她說一句話。

包括她身旁的許奕舟。

許奕舟皺著眉,雖然對鐘黎的戲碼並不買賬,但從始至終都沒表態。

鐘黎最後問到羅宛瑩,語氣誠摯:“你也相信,你被人孤立的事,和我們沒關係嗎?”

羅宛瑩擠出一個笑容:“我一直都覺得和你沒關係。”

一直憋著沒吭聲,堅決不給鐘黎拖後腿的孟迎及時跳出來為自己澄清:“和我也沒關係。”

“那就好。”鐘黎柔柔一笑,“誤會解開了就好,以後大家都是朋友。”

晚餐在一種詭譎的氣氛中結束,因為這場小插曲,大家都沒有在餐廳久留,吃完就撤了。

上樓時,鐘黎順便問程宇伍:“再給我準備一個房間門。”

一心為他深哥著想的程宇伍很敏銳:“你要兩個房間門乾什麼?”

鐘黎說:“我喜歡一個人睡兩間門。”

程宇伍質疑:“你還能劈成兩半睡?”

這孫子有點孝順,但是不多。

“我前半夜睡一間門,後半夜睡一間門,不行?”

“行。”程宇伍道:“但是沒房間門了。”

鐘黎乜他一眼。

程宇伍舉起雙手以表清白:“真的沒房間門了。最後一個房間門剛剛安排給宛瑩姐。”

趙星璨愛鬨騰,跟蕭一起翻出酒店為客人準備的桌遊,過來叫鐘黎和孟迎一起玩狼人殺。

局組在程宇伍房間門,他五顏六色的朋友們都在,許奕舟據說也收到了邀請,但聽說鐘黎在,二話不說就拒絕了。

鐘黎玩這遊戲有天然優勢,玩狼人時,扮演無辜的演技爐火純青,把大家騙得團團轉。到後來都知道她會騙人,但被她拿漂亮的眼睛一望,投都不忍心投。

拿到好人牌,她邏輯又很清晰,分析得頭頭是道,隻要她發言,就很容易讓人信服,輕輕鬆鬆carry全場。

蕭和趙星璨完全就是兩個沒原則的迷妹,鐘黎說什麼就是什麼。

更彆提一幫年輕氣盛的男孩子,沒一個能抗的。

還有個孫子程宇伍在那無腦攪渾水:“誰敢投我奶奶?”

隻有一個孟迎腦子還清醒一點,妄圖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但她剛要投鐘黎,鐘黎朝她看過來,手指就自動轉了彎。

因此鐘黎的遊戲體驗十分愉快,玩到十點多依然興致高昂,完全忘記了時間門。

十一點,一幫人餓了,叫廚房送了吃的過來打算繼續。

門被叩了兩聲,不緊不慢的頻率,傅聞深推開門,一身白衣黑褲立在門口,目光沉靜地望進來。

“鐘黎,該睡了。”

鐘黎意猶未儘:“我們打算再玩幾把,我今天晚點睡。”

傅聞深視線微抬,淡淡掃向屋子裡的其他人。

空氣莫名變得冷颼颼,眾人安靜幾秒,突然不悅不同地起身。

“走了走了。”

“睡了睡了。”

傅聞深側身讓開門,七八個人轉眼間門就散了個乾淨,經過他跟前時都縮著尾巴加快腳步。

鐘黎隻好起來,跟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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