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疏花不禁風他喜歡的是曲長負,任何一……(1 / 2)

他們這些人, 之所以聽到“找人”二字便如此緊張,是因為都知道曲長負上一世在南戎時,可是好生折騰過一番大事, 因此不免多心。

沒想到還真的被他們給不幸猜中。

不過好在, 世上已經沒有樂有瑕這個人了。

在場的人個個都極其善於偽裝,齊徽很快便壓下心中波瀾,一眼都沒向曲長負那邊看去。

他僅在畫上隨意一掃, 淡淡地說:“孤這幾日接待貴客, 倒是未曾聽說二位提起過此人, 這瞧上去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彆之處。”

赫連英都道:“太子殿下, 你可不要瞧著他其貌不揚,中原不是也說‘人不可貌相’嘛,治世之才可大多是在外表上看不出來的。”

他娓娓介紹道:“這個人文武雙全,南戎的智者加起來也及不上他善辯,所有的勇士在他的手下都過不了十招。他是我們塔其克的授業恩師,可惜已經幾年不見蹤影, 聽說很有可能是來到了中原。”

“塔其克非常掛念,因此請我們來到郢國之後,幫忙尋找。這算是私事, 所以在之前兩國談和的時候,我們並沒有提及。”

赫連英都跟赫連素達都是南戎大君的兒子,隻不過並非同母所生, “塔其克”在南戎語中應該指他們的叔父。

據齊徽所知, 符合條件的應該隻有南戎大君唯一的弟弟, 左思王赫連耀。

這件事非常奇怪,他們要找的人肯定是樂有瑕,但當年曲長負化名去南戎的時候, 赫連耀早已經死了,更不用提拜他為師。

況且,歲數也對不上。

齊徽意味深長:“既然是左思王的師父,怎會沒有姓名呢?”

赫連素達愣了愣,赫連英都連忙說道:“因為隻稱呼為師父,高人並未留下姓名。”

隆裕帝對彆的不關心,但赫連英都那句“治世之才”卻總是讓帝王比較敏感的。

他心中暗想,如果當真有這樣的人才,首選當然是納為己用,就算不能為郢國效勞,肯定也不能送到南戎去。

不過如果這人的本事都是赫連英都胡吹的,他倒是願意做這個人情,幫忙找找人。

隆裕帝盤算定了,便道:“這是自然,左思王想要的人,朕會派遣侍衛好生尋找的。”

*

宴會至中途,眾人下座敬酒,大殿當中也開始變得熱鬨。

曲長負向來厭煩這種吵吵嚷嚷的場合,隻是他向來都是淡淡的,其他人便不怎麼能看的出來,還在不斷與他寒暄。

齊徽一直等到曲長負周圍的人暫時都散去了,這才找了個機會走到他身邊,問道:“你先前認識赫連耀麼?”

曲長負轉過頭來,看了齊徽一眼。

齊徽在他身邊空出來的位置上坐下,低聲解釋道:“我不知道貿然詢問這件事會不會讓你不快,但是南戎那邊的要求提的實在十分蹊蹺,又叫人放心不下。畢竟……你當年會去南戎,總也跟我有關。”

他從小到大都不是一個很會討彆人喜歡的人,哪怕是在皇上麵前,都比不得能說會道的齊瞻親近,因而此刻跟曲長負說的每句話都小心翼翼,生怕又惹他不快。

齊徽斟詞酌句地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以跟我說說嗎?”

他坐在這裡,熟悉的宮殿,熟悉的位置,讓曲長負一瞬間有些恍惚。

因為他覺得此時的齊徽非常陌生,讓他有種時空錯亂,麵目全非的感覺。

其實與過去相比,他自己可能也已經變了許多。

曲長負慢慢地說:“上一世我去南戎之前,左思王就已經死了,我們從未見過。但他是死在我派遣出的暗衛手裡。”

齊徽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

這一世的左思王明明應該不知道樂有瑕,但他卻如此大張旗鼓地找人,那麼隻有一種解釋——

很有可能他也重生了,並且知道了自己前世的死因,他要來報仇!

左思王想要除掉“樂有瑕”,但是不熟悉這個人,又搜尋不到,便故意讓赫連英都他們把要找的人形容成“治世之才”,又表明他跟南戎的關係很好,其實就是想借著隆裕帝的手殺人。

如果真的是這樣,曲長負的身份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好在目前來看,知道重生內情的人都不會害他。

這時,靖千江也過來了。

他就像一隻嗅覺靈敏的家貓,隻要看見有其他的野貓妄圖靠近自己的飼主,就會第一時間警惕地出現。

其中野貓中的戰鬥貓,一級提防對象,正乃齊徽是也。

他那邊也有不少人敬酒,靖千江正一邊懟人玩,一邊注意著曲長負這邊,想找機會問一問他左思王之事。

結果看見齊徽先一步過去了,他再也坐不住,跟著推了其他人的敬酒走過來,一聲不吭地往曲長負另一邊一坐,靜聽兩人說話。

等到曲長負和齊徽把事情分析完了,靖千江才道:“左思王與赫連英都他們的關係有這麼好嗎?如此緊要私密之事,他都可以放心交給兩個侄子來辦?”

曲長負道:“這確實是疑點之一,如今解釋不通,隻能派人先去南戎調查一番了,不是什麼大事。”

齊徽道:“這件事交給我罷,左右也是我欠你的。”

靖千江淡淡道:“這麼多年過去了,太子還是喜歡把賬算得清清楚楚。你這麼說,也就是如果當年曲大人不是為你而去南戎,這事你就袖手旁觀了?”

齊徽看都沒看他:“隻是怕曲大人見外拒絕,才會這麼說。”

靖千江道:“一個人若真心想為另一個人做事,根本就不會征求對方意見,默默地便做了。”

齊徽道:“璟王甚有心得,就隻怕好心用錯了方向,做多錯多。”

靖千江連個停頓都沒有,嗬嗬一笑:“連自己的行為對錯都分不出來,活著也沒什麼意思。”

——他這張嘴也不知道怎麼長的,反正彆人隨便說任何一句話,都能被他找出錯處來。

齊徽寧願跟當年一樣,和靖千江帶兵互砍,都不想再同他多說一個字。

他冷冷道:“孤本是在同曲大人說話,璟王坐過來,是乾什麼的?”

靖千江微笑道:“聽說陛下即將為太子選妃,來道喜啊。”

齊徽:“……”

此時此刻,他很想不顧身份和體麵,罵一句賤人。

三人坐在這裡,雖然實則劍拔弩張,但在其他人看來卻不是這麼回事。

赫連素達在大殿另一頭朝這邊看過來,頓時又想起了那日在護城河畔曲長負帶給他的挫敗和震動,心裡莫名覺得這三名在場者是正聚在一起嘲笑自己。

他正想過去敘話,忽然有個人走過來衝他敬酒,斯斯文文地說道:“博俊王,敬您一杯。”

赫連素達豪爽地接過酒杯一飲而儘,端詳這人片刻,記起他應是諫議大夫陸越涵。

聽說不久之前被查的惠陽知府朱成欒正是陸越涵的姐夫。

陸越涵麵帶笑容,溫文爾雅,倒是也沒什麼低沉苦悶之色,隻閒談一般地說道:“聽聞博俊王與忽韓王在京城逛了幾日,不知可有儘興?”

赫連素達道:“不是我說,你們這裡找樂子的地方是真不少,但有太子跟著,隻能聽聽戲喝喝茶,有好些玩意都不能玩,沒勁的很。”

陸越涵笑道:“太子殿下是國之表率,行為端方也無可厚非。兩位王爺要是真想縱情一番,我倒是知道這京城中有幾家青樓,裡麵的姑娘才色雙絕,改日可以帶二位前去。”

赫連素達對於中原的青樓早就心向往之,可惜不好意思高跟齊徽提,聞言大喜,笑著說道:“那敢情好。你很夠意思,這個朋友我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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