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剛才你們來的時候,有沒有聽到他的磨刀聲?”
“沒聽到?那怎麼可能?今兒個白天來了個小夥子,他都聽到了呢。”
沙沙…
沙沙…
1分15秒,畫麵突然變得不穩定起來。
和詢問中年男子時的狀況一樣,視頻裡浮現出大量的雪花點和黑條紋。
老人的聲音時斷時續,不過我的注意力,卻被吸引到了他身後。
背對著鏡頭,他那傻兒子左右擺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那麼肥胖的身子,扭動出這麼靈活、高頻次的動作,畫風顯得格外詭秘。
但不管他怎麼擺動,他的頭固定看向斜上方,好像那裡有什麼重要東西,在吸引著他。
警察似乎也注意到他的異常。
一名警察繞到他身前,似乎想說些什麼,不過突然間
,那名警察愣了愣。
“小韓車是誰?什麼壞了計劃打屁股?你在說什麼呢?”
“你為什麼要用唇語說出這句話?你不是傻掉了嘛?”
花瑛對我解釋,“老人的傻兒子背對鏡頭,幸好我這名同事繞了過去,又恰好他懂得唇語。”
我眼神古怪的看了看花瑛,“我聽到他說的話了,他說要打我屁股,隻是這…為什麼要用到讀唇語?”
我聽到的還是完整版的話語。
有清脆稚嫩的童聲,從老人傻兒子嘴裡發出。
他說:“小韓車,傻乎乎,壞了計劃打屁股;左拍拍,右拍拍,屁股高高腫起來。”
這話他前後重複了三遍。
“你能聽到?這怎麼可能?視頻裡,老人的傻兒子,明明沒有發出聲音啊!”
花瑛清秀的臉龐對著我,眼睛裡閃過一抹不解。
我這才意識到,都怪我嘴太快了。
這哪裡是我聽到的聲音?分明是蘇鈴兒先聽到後,再轉到我的心裡。
我沒去琢磨蘇鈴兒的神奇,為什麼彆人聽不到的聲音
,她卻可以清晰地聽到。
我簡單回憶一下,兩段詢問視頻,都是在臨近末尾時出現異變,各出現一個怪異聲音,或者要殺我,或者打算懲罰我。
就算邪祟真打算這麼做,它們為何要在視頻裡說出來?
它們就那麼確定,警察會把這些視頻那給我看?
“對了,那個殺人犯張山呢?在審訊他的時候,是不是也出現了異常?”我問道。
花瑛歎了口氣,“他的情況就更加古怪了。”
花瑛翻出了第3段視頻。
審訊視頻裡,張山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他反複提到,那真是個美妙的夢境,能把夢境裡的東西轉到現實,他就算當場死了也值。
張山不肯詳細描述夢境的情況,不過對殺人後的一些行為,解釋得很清楚。
他擔心殺人事件敗露,晚上故意裝神弄鬼,在樓道裡弄出奇怪聲響,迷惑樓裡的住戶人家。
因為中年男子和老人就住在樓上,和張山距離最近,於是他故意製造謠言,讓中年男子和老人兩個,相互疑神疑鬼,這樣一來,他們就更沒精力,觀察到張山的古怪異常。
這樣過了半年左右,西區廢樓裡的住戶越來越少,張山的罪行始終沒被發現。
他可以安心的躲在裡小屋,靜靜觀賞著福爾馬林溶液裡浸泡的“傑作”。
張山死活沒有想到,他的噩夢也在悄悄降臨。
大概一年前的某個夜晚,張山突然間覺得屋子裡多出一道黑影,再之後,身上一陣劇痛,好像有什麼東西穿過了他的肩胛骨。
從那之後,張山徹底失去了自由,從早到晚被囚禁在那間小黑屋裡。
每到晚上九點,會有有陰風刮進屋子裡,還有高大的黑影準時打開鐵門,給他送飯吃。
以前,張山會偽裝成九點以後才回來。
而現在,因為高大黑影的存在,他每天早出晚歸的假象仍在持續著。
我琢磨著張山的話。
刮進屋裡的陰風,應該是那稚嫩童音的男孩,他化作陰風,進到屋子裡取東西。
這東西應該是液體,因為小男孩用到了“三兩滴”這樣的詞語。
高大黑影就是那個畸形人,手腳和脖頸被拉伸的很長,軀乾和普通活人沒什麼兩樣。
這兩個邪祟,把張山困在裡麵,到底有什麼目的呢?它們能得到啥好處?
這好處,就是某種液體嘛?
在我皺眉思索時,視頻畫麵又出現變化。
和前麵兩段視頻一樣,在臨近末尾時,畫麵忽然躁亂起來。
大量的雪花點和黑條紋充斥著屏幕。
幾秒鐘後,畫麵回歸。
原本表情平靜的張山,臉部肌肉誇張的扭動起來,朝著顴骨上方擠壓過去。
他眼皮在快速的抖動著,裂開的縫隙中,黑眼仁逐漸消失,眼白充斥了整隻眼睛。
噗——
張山嘴巴張開,毫無征兆的噴出鮮血來。
有些血滴濺射在鏡頭上,看著就像盛開的小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