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當他講述過往時,他會揮舞手臂,配合適當的肢體語言,讓他的語言更富有感染力。
他邏輯清晰、思維縝密,當描述恐怖或者絕望情緒時,他臉上會露出相對應的表情,把當時的情緒表述的惟妙惟肖。
種種表現來看,他並不像是個神經病。
我有些納悶:他說他是神的代言人,這難道是真的?這世上真的有神?
從我的親身經曆來看,世上的確有鬼怪存在,鬼怪與神明相對應,或許…真的會有神吧!
那會兒我還沒有發覺到,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被他的情緒感染,思路開始跟著跑偏了。
再後來,棺山發生的一些事情,和張彬講述有些出入。
張才然打著野營的名義,約他女朋友去了棺山,最終嚇得倉皇而逃。
但他卻不是在懼怕腦袋怪物,而是因為另一個變異鬼怪——血飛蛾!
血飛蛾是由陰魂煉製而成,被封印在飛蛾的體內,成為昆蟲的模樣。
但血飛蛾有自己的思想,它的本質是陰魂。
當遇到合適的女孩子時,血飛蛾會蠱惑對方,讓女孩兒代替自己,鑽進人皮樊籠內。
血飛蛾這麼做,不是為了脫身,而是為了吸乾活人的精血。
它害死的女孩兒數量越多,自身就越強大,於是能解鎖更多的陰煞手段。
我活動了一下筋骨,“你連腦袋怪物都不懼怕,卻怕一隻小小的血飛蛾?這有些不合常理。”
“此外,你明知道棺山危險,卻欺騙你女朋友,陪著你一起去,這裡麵恐怕有玄機吧。”
在說話時,我的頭腦一陣清涼,有什麼氣息鑽進了我的腦海裡。
我確定,這股氣息不是來自於張才然,因為我持續保持頭腦清醒,對他並沒有什麼好處。
而剛才他情緒對我造成的感染,已經徹底失去了效用,我重新堅定了自己的看法。
這股氣息好像從後背上的帆布包裡傳來,難道是鎮塔發揮了某種作用?
張才然臉上露出訕訕表情,不過一閃而逝。
“在去棺山之前,我沒想過會遇到血飛蛾,更沒想到會和影子達成協議。”
“血飛蛾在遇到合適女孩兒時,會顯露出它的真身,
變成一個縮小的、渾身流淌鮮血的女孩兒。”
“它在揮動翅膀時,翅膀上會浮現出不同女孩的臉龐,個個表情淒苦絕望。”
“彆看翅膀上的臉龐很小,但卻能刻進活人的靈魂裡,傳遞出無比清晰的感受。”
“當然,現在我不用害怕血飛蛾了。
“它是影子的怨寵,而影子是我的仆人,沒有任何邪祟能再傷害到我。”
我心裡很不以為然。
影子奸詐狡猾,哪兒會輕易成為彆人的仆人?
他很有可能在利用張才然,而對方卻不自知。
我和影子搏殺時,因為戰況很快進入白熱化,沒機會看到血飛蛾翅膀上的人臉。
估計那些臉龐的主人,都是被血飛蛾蠱惑害死,陰魂卻被它囚禁起來,沒法進入陰冥輪回。
我有個小小疑惑:血飛蛾對女孩兒感興趣,會主動現出真身蠱惑她們。
可那晚在棺山山穀時,蘇鈴兒跟我同時進到屋子裡,為何血飛蛾沒有現身?
是因為有影子的操控,還是蘇鈴兒身上有什麼東西,讓它感到懼怕?
如果是後一種可能,那會不會是因為藏在包裡的紅燈籠呢?
心裡快速閃過這些念頭,我冷哼一聲,“你當然不用再怕血飛蛾了,它的兩隻翅膀,已經被抓扯下來,估計這會兒它隻剩半條命了。”
“還有那腦袋怪物,你也不用對它感興趣了,它已經徹底消失了。”
“我很奇怪,你爸爸沒和你說這些信息麼?你倆到底是不是一夥兒的?”
張才然沒有理會我的嘲諷,臉上露出驚詫表情,“血飛蛾的翅膀被你弄掉了?你倒是夠厲害!難怪影子提起你時,總帶有一種很複雜的情緒,原來你讓它吃了癟呀。”
“不過血飛蛾是不死之物,它的翅膀很快會再長出來,不存在隻剩半條命的說法。”
“至於腦袋怪物,它隻是個媒介,負責在我和影子之間搭建一個橋梁。”
“任務已經完成,它是死是活我可不怎麼關心。”
張才然說話時,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高人一等的姿態。
尤其在說起邪祟時,仿佛他真是高高在上的主人。
我對他這種姿態很不感冒。
明明一個普通學生而已,跟影子接觸過,他的心理狀態就發生巨大變化。
我猜測,很可能在相處過程中,影子給他畫了一個大大的餡餅,甚至有可能動用邪祟陰煞手段,給他造成
一些假象,讓他誤以為自己有了極高的地位,可以掌控影子與邪祟。
影子這麼做的目的,應該是在針對我,讓我放鬆警惕,鑽進他布設的圈套裡。
隻是…我和影子剛剛廝殺沒兩天,我的戒備心正強,他借助張才然之口,就能把我引進圈套?
低估我的智商,低估的有些過分吧!
張才然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
“你對影子懷有敵意,對我仍有很大的懷疑。”
“你會覺得我一個窮逼屌絲,怎麼會成為什麼神的代言人?”
“事不目見耳聞,而臆斷其有無,可乎?”
“所以我打算領你去一個地方,進入到那裡,你什麼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