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山
我抽出冥尺暗自提防著,天知道這些邪祟是不是在跟我演戲?
萬一它們殺個回馬槍,前後包圍群毆我,那可就不好玩了。
秦巧始終沒有示警,丁丁和陰魂老人也沒有發出危險信號,表明我暫時是安全的。
不過前方已經湧入了大量的邪祟,興許還有更多的恐怖怪物,在前方等著我,遇到危險那是遲早的事兒。
這批邪祟過後,又陸續有三波從我身邊經過,都是急匆匆的樣子,沒誰顧得上搭理我。
在最後那一波裡,我看到了曾經見過的醫生和護士。
我想和它們打聲招呼,但醫生用明亮銳利的眼神製止了我,又朝著黑洞深處努了努嘴,皺起眉頭示意我趕緊回去,前方極度危險。
我也不想當裡的傻女主,哪裡危險往哪兒跑,但這一趟我是身不由己。
想要查出梅雨薇和叔叔全家的死因,以及查到影子更多的秘密,有些風險就必須要承擔。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欲享其榮,必承其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通道裡紅白相間的液滴比之前更多,陰風刮動的頻率也高了起來,如同一柄柄冰冷的小刀紮在身上,而後深深紮進骨頭裡。
黑洞牆壁出現了某種變化,那些泥石仿佛擁有了生命,手掌按在上麵時,能明顯感覺到它們在緩緩蠕動。
牆壁怎麼會蠕動?繼續這樣下去,會不會引起通道坍塌?
如果被埋在這裡,我還能有活路嘛?
正在思索時,後麵又有一隻邪祟跑來。
那是一個小矮胖子,笨重移動的身影如同一隻小地缸。
它不停擦著腦門上的汗,粗重的呼吸聲像是鐵匠爐的風箱。
“媽了個巴子,慘了,慘了…”
“那些監察者不早點兒提醒我,老子哪裡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還好獲得的信息量夠大,應該能有一條活路。”
它一邊跑,一邊氣喘籲籲的嘟囔著。
經過我身邊時,它好奇的看了我一眼。
目光掃過思怡、思琪姐妹倆時,從它香腸一樣的嘴唇上流下貪婪的液體。
不過胖子像是冷不丁想起了什麼,突然打了個冷顫,加快速度朝著黑洞深處狂奔而去。
這胖子…還是個肥肥的色狼?
它嘴裡雖然念叨著害怕,但是表情不像前麵的邪祟那
樣誇張,表明它有一定的底氣。
它的底氣從哪裡來?是因為獲得了足夠多的信息嘛?
邪祟又不是情報員,需要它們獲得什麼信息呢?這些信息最終將彙總到哪裡?會有什麼用處?
瞥向姐妹倆時,發現它們並不慌張,臉上仍是那副冰冷淡漠的表情。
這表明它們和剛才經過的那些邪祟,並不屬於同一類。
姐妹倆屬於放風監察者的類彆?其他普通的邪祟,都要被關進黑洞深處麼?
外麵的那些房屋是誰在住?是放風監察者嘛?
我心裡的疑問越來越多,不知不覺間加快了腳步,緊了緊握著冥尺的手,發現冥尺好像稍微重了一些。
興許是因為液滴滲透的緣故,我的腦袋有些昏沉,像是喝了頓小酒一樣,不過不影響我的行動和判斷。
前麵轉了個彎,景象突然一變,眼前不再是伸手不見五指樣的漆黑,多出一些灰白色的光線。
我的正前方,出現一座凹凸不平的肉山,上麵布滿了腸子一樣的東西,反複迂回下,盤繞出一座高高的隆起。
前麵那些匆忙奔跑的邪祟,現在都被束縛在了肉山上。
一些藤蔓(wàn)一樣的黑色物質,牢牢捆住它們的下半身,有灰色的霧氣反複從它們魂體上穿過。
每穿梭一次,邪祟們的臉上就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好像在經曆著某種酷刑似的。
醫生、護士、胖子以及1名穿著城管製服的男子,被困在肉山的最中央。
灰色霧氣穿過它們的魂體時,並沒有露出痛苦表情,好像享受了一些特殊待遇。
丁丁在鎮塔裡發出尖叫。
“偶滴媽呀——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
“怎麼會從它們身上榨出這麼多陽氣來?這還給不給陰魂一條活路了?”
“不對不對,除了陽氣外,好像還有什麼彆的東西被
榨了出來,傳遞到了肉山內部。”
鎮塔擁有特殊功能,我的陰魂待在裡麵很安全,同時能幫我看清周圍的情況。
丁丁的話給我提了個醒,我有些猶豫,要不要把這些陰魂“解救”出來呢?
不過影子已經對我表達出足夠的善意,我打著參觀的旗號來到這裡,要是故意搞破壞的話,是不是顯得我有點言而無信?
在我猶豫時,從肉山的另一側傳來很模糊的聲響,聽著像是馬達的聲音。
真是奇怪,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怎麼會聽到他的聲音呢?
“走,趕緊去另一側看看!”
我急促的朝著姐妹倆吩咐一聲,繞過肉山,匆忙向著對麵方向跑去。
目前我的主要任務是和馬達他們會合,暫時還是不要節外生枝為好。
大概十幾分鐘後,我終於來到了另一側,急劇奔跑下,我的體力消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