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尖對麥芒
按響門鈴沒多久,身穿七分褲的花瑛開了門。
不得不承認,花瑛真是有料的女人,不管穿什麼樣的衣服都得體好看。
“快進來吧,我們已經等你好一會兒了。咦?這個女人是誰?”
花瑛這才注意到我身後的馬達,她被人皮麵具所迷惑,完全沒有認出他的身份。
我正要解釋,這時從客廳沙發上彈起一道身影,“臭小子,你們怎麼磨磨蹭蹭的?”
“你趕緊過來,讓我仔細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年輕才俊,能讓我們家小瑛迷戀成那樣?”
花瑛的臉一紅,難得見她露出羞態,“二叔——你彆胡說!”
哦?他就是偷竊鬼主書頁的花常盛?
我不由得來了興趣,對他剛才不太禮貌的話渾不在意。
蘇鈴兒有些不高興,小嘴巴高高撅起,上麵都能掛上一個醬油瓶了,不過礙於有花常盛這麼個長輩在,終究還是沒有發作。
馬達捂著嘴忍著笑,明顯打算將惡作劇進行到底。
不過他真心沒有裝美女的天賦,捂在嘴上的那隻大手爪子,怎麼看怎麼像是在摳嘴。
花常盛的裝扮有些古怪,長衣長褲的衣角回挽過來,露出裡麵雪白的裡子。
他高顴骨,尖下巴,山羊胡,一雙小眼睛晶亮有神。
左手插在褲兜裡,右手把持著一個大煙鬥,吞雲吐霧噴出一些白煙,姿態有點像長咧歪的福爾摩斯。
“你是韓車?”花常盛的神情有些倨傲。
我依照晚輩的規矩向他行了個禮,“二叔好!沒錯,我就是韓車!”
花常盛取下大煙鬥,慢悠悠放在茶幾上的煙缸裡,“
邪靈擺渡,向來是三人一組,韓車你瘦不垃圾,風大點就要抱電線杆兒的選手,應該是小團隊的戰腦了。”
“敢問後麵兩位姑娘,哪一位是擺渡護衛啊?”
我愣了愣,沒想到剛一碰麵,他就談起這方麵的話題。
不過他的確是老江湖,對渡魂人行當了解的比較清楚。
我剛想到這裡,忽然眼前一花,一條胳膊越過我麵門,朝著馬達就捶了過去。
我怎麼都沒想到,身為長輩的花常盛會偷襲,而且偷襲的還是馬達。
“長得五大三粗…傻村姑,其中的擺渡護衛鐵定是你了!”
估計馬達還沉浸在偽裝的快樂裡,再加上事起突然,這一拳來得飛快。
隻聽“砰”的一聲,馬達腦門挨了個正著。
“我靠!你個老死燈——你才是傻村姑,居然敢偷襲我?”
馬達要是發起飆來,除了我以外,他真是六親不認。
用他的話說,真要是把他惹急眼了,他連自己都敢削。
剛剛吃了個大虧,馬達後退兩步揉了揉腦袋,眼睛裡憤怒的小火苗噌噌往上躥,“彆以為上了年紀我就不敢揍你!今天我要當場把你打拉稀!稀糊糊的稀!臥槽?”
馬達隻顧著唧唧歪歪,沒想到花常盛下手夠狠,右拳做了個花招,猛的左腿踹出,直接把馬達踹成了大俠給跪。
花瑛似乎知道些什麼,她含著笑,把我和鈴兒拉得稍遠一些,右手食指在嘴唇前一豎,“噓!咱們看他們打過再說!”
估計馬達那一聲粗豪大嗓兒,已經被花瑛猜出了身份。
客廳裡這下熱鬨起來,兩人你來我往間,不時的傳出
家具碎裂的聲響。
砰——
啪——
哢嚓——
電視滋啦滋啦冒著火花和白煙,沙發翻倒,茶幾傾斜…
大魚缸裡養的幾隻小王八,遊泳時都被嚇唬的直跑偏。
這一場戰鬥太經典、太慘烈了。
花瑛家的客廳不像是被強過,而像是被輪過,其淩亂
程度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最後一刻,花常盛和馬達齊齊摔倒在地。
花常盛用剪刀腳絞住馬達的兩腿,右手用力扳著對方的右胳膊。
馬達擺出飛翔姿態趴在地上,左手居然扭出詭異弧度,死死薅著花常盛的山羊胡。
花常盛:“你給我鬆開!”
馬達:“我就不鬆!我要把你下巴薅光溜滴!”
花常盛:“哎呀,給你臉了是不?信不信我弄斷你這條胳膊?”
馬達:“啊呸!嚇唬誰呢?我跟師傅學武時,一天不斷幾回胳膊腿兒,第二天都不好意思出門!”
花常盛:“嘴挺硬啊!那咱就試試?”
馬達:“試試就試試!”
花常盛:“嗷嗚——你咋還用手指蓋摳我下巴?”
馬達:“哼!其實我是想幫你摳牙!”
…
戰鬥到此為止,我和花瑛趕緊上前把雙方分開。
再繼續下去,可真要出事情了。
花常盛把沙發搬正,大馬金刀坐在正中間,腰杆兒挺得溜直。
他左手至始至終插在褲兜裡,右手極有風度的在山羊胡上捋過,神態極其能裝,“小樣兒,跟我鬥?你還嫩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