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裡的馬大仙兒可不是吃素的,收拾我們陰魂,一來一個準兒。”
跟在對方身後走進院子裡,我暗自揣摩著它的話。
幸虧剛才夠激靈,說是繞道過來,如果說從破廟村方向過來,當場就得露餡。
這裡的陰魂和鏡麵小鎮的邪祟不同,很不好糊弄,稍有不慎,就容易掉進坑裡。
它剛才提到了馬大仙兒,好像對對方十分忌憚。
馬大仙兒真有那麼厲害?如果是,張茉莉怎麼在村子裡,就被邪祟擄走了呢?
此外,陰魂說有道門子弟參與,好像對這群陰魂有什麼意圖。
這又是個什麼意思?
荒郊野嶺的一群陰魂而已,它們怎麼又成了香餑餑呢?
我把這些想法和推斷,悄悄傳遞給馬達和鈴兒,提醒他們多留點神。
我沒法和鐵柱溝通心意,而進到了院子裡,有陰魂不停的在我們身邊經過,更是失去了和他交流的機會,隻希望他能牢記我的叮囑,千萬不要給我添亂。
“相公,這裡的陰煞氣息有些古怪。”
鈴兒的感覺要更敏銳些,“雖然總量很磅礴,但要減
少或被削弱的趨勢,不知道它們哪方麵出了問題。”
陰煞氣息的總量在慢慢減少?
理論上,一旦過了晚上9:00,總量應該慢慢增加才是,這裡怎麼反其道而行之?
我快速掃了掃近處的幾隻陰魂,它們好像都很頹喪,好像發生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在我琢磨這些時,耳邊響起一個粗獷的聲音。
“你們幾個是來幫忙的嘛?”
監工以前似乎遇到過類似情況,對我們這些陌生臉孔見怪不怪,“你們在前院的各個屋子裡走一走,哪裡能幫得上就幫哪裡。”
“剛才呂斌那廢物和你說過規矩了吧,錢你們是賺不
到的,但吃頓飯肯定沒有問題。”
呂斌就是剛才守門的陰魂,監工在提到它時,表情有些不屑,似乎嫌它本領地位。
我有些納悶,身為最底層的陰魂,呂斌乾嘛對我們那麼提防?
呆在這裡的家夥,個個都這麼儘職儘責嗎?
還是說之前潛進來的到門子弟,給它們帶來很大麻煩,讓它們成了驚弓之鳥?
心裡升起越來越多的疑惑,我讓大家夥兒立馬分開,按照事先約定,分彆走向不同的房間。
鐵柱像是有些著急,抻長了脖子東看西看,嘴裡“阿巴阿巴”的掩飾著他的身份。
監工一把抓住鐵柱的脖領,語氣中帶著鄭重的警告,“我說的是前院,你怎麼直奔後院而去?”
“說是來幫忙的,可我怎麼看你像是來找人的?”
壞了,鐵柱關心則亂,這麼快就暴露了意圖。
要是這樣繼續下去,我們整個小團隊,都要被他拖下水。
“阿巴阿巴——”
鐵柱手舞足蹈的比劃著,關鍵時刻向我求助。
我有些後悔,乾嘛非得帶著個累贅過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朝監工連連道歉,“他智力有些問題,身體方麵也有缺陷,給你添麻煩了。”
鐵柱鬱悶的直翻愣眼睛,不過這樣一看,他更像個智障患者了。
監工露出恍然的表情,“哦,明白了,原來是個傻缺鬼!”
“那你把他帶在身邊吧,免得他到處亂跑,再惹出禍來。”
鐵柱不僅要裝啞巴,還要裝成智障,無形中給他增加了難度。
不過他跟在我的身邊,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他的生命安全。
而且他在東尋西找時,也有了充足的理由——因為他有病嘛!
我湊到粘貼囍字的陰魂那裡,儘量讓自己充滿誠意,“需要幫忙嗎?”
剛才我就注意到,它的表現有些奇特,當粘貼囍字時,它會喜滋滋的。
而當它看向燈籠上的黑色“奠”字時,它又會莫名其妙的流淚。
最重要的是,它身上的服飾和其他陰魂不同,好像是一種綢緞麵料,材質比較高貴。
陰魂的手白白胖胖,臉蛋兒圓圓乎乎,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主。
像它這樣的,怎麼會和普通陰魂一樣出工出力呢?
這會兒工夫,它捏著一張等待粘貼的白囍字,淚眼巴叉的看著我,臉上掛著蒙圈的表情,“這麼簡單的事
情,也需要你來幫忙?”
我說這事兒可不簡單,抹上漿糊後,需要把白囍字粘得四平八穩,還要把多餘的漿糊細心抹掉,慢工出細活,這可急不來的。
陰魂好像覺著有些道理,遞給我幾張囍字,提起漿糊桶放在了我身邊。
“我叫高大誌,你叫什麼名字?”
“沒想到在臨死前,還能遇到一隻懂我的鬼。”
高大誌抽著鼻子,不知它是因為我的話感動,還是因為彆的,白乎乎的臉蛋上淚流不止。
我說我叫韓車,隻要我能幫上的忙你儘管說,我這人很熱心的。
心裡卻在嘀咕著,它1隻陰魂而已,談什麼要死要活的?
高大誌心思有些單純,臉上露出感動之色,“你肯聽著我嘮叨,就是幫了我很大忙啦!”
“你知道躺在棺材裡的是誰嗎?它就是我的大哥呀!”
“今天喜事、喪事一起辦,你說我的心情能不糾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