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人
從進入張才然家探查到現在,我身上出現過好幾次麻癢的感覺。
剛開始是沒當回事兒,後來進入破廟村,我以為是山野的蚊子太凶猛,思路出現偏差。
現在我才明白,原來一直是枉死符在作祟。
如果沒有猜錯,符籙上麵的兩條虛影,代表著老張父子倆。
圖案上的淡淡霧氣,應該指張才然燒炭自殺時升起的濃煙;另一道人影脖頸上套著的東西,就應該是那條鐵鎖鏈了。
老張父子在遺書中,都說過對不起我之類的話,看來
就是因為這方麵的原因。
秦城說枉死符屬於以命換命,根本就是無解,除非有人像秦巧當年一樣,心甘情願為我而死。
誰會這麼做呢?而且還是抵償2條人命啊!
鈴兒想起了一些事情,“相公,你看這個紅圓點,從位置上判斷,應該位於眼眉連線的中點。”
“以前我聽爺爺說過,這叫“烈日眼”。”
“烈日居中、驅邪避凶,這裡麵很有說道的。”
嗯?
枉死符的作用,就是讓我死;而那一點猩紅又預示著,我會在死亡中尋得一線生機。
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既想讓我死,又想讓我活?
當想到這裡時,我的思路忽然一下拓展開來,瞬間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在鬼主和影子的勢力之外,會不會另有一股勢力呢?
如果我的猜測成立,那這兩股勢力之間,應該有千絲萬縷的關聯。
有時,它們的目標動機是相對立的,比如:在我生死的選擇方麵。
我相信,從鏡麵小鎮脫身後,鬼主和影子巴不得我身體安康、萬壽無疆呢。
因為擁有韓氏血脈的渡魂人,不僅能為他們提供渡魂
訣,在其他方麵也會有不小的幫助。
而另一方勢力,格外盼著我死,似乎我死掉之後,能為它們帶來某些有用的價值。
遺書裡,張才然說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獻給了神秘男子“離”。
那這股勢力的主導者,有沒有可能就是“離”?
如果說鬼主和“離”在某些方麵意見相左,可在另外一些方麵,它們卻是深度互通、深度合作的。
比如:張才然雖然屬於“離”的人,但他同樣可以把我們送入鏡麵小鎮。
小鎮裡的那些邪祟,雖然居住在鬼主創造的“陰怨境”裡,但它們對影子並不感冒,該追殺我的時候,它
們絕不手軟,甚至連影子都不好出麵阻攔,隻能隱晦的派出兩名奴仆跟著我。
當想通這些關鍵,新的疑惑隨之而來。
鬼主和“離”是不是處於對等的層麵?那些長著人頭的異形怪物,到底是誰創造出來的?
如果我看到的景象為真,殺害梅雨薇的凶手就是“離”,甚至多年前叔叔全家身死的慘案,也是它一手造成的。
我是不是該把主要精力放在“離”的身上?不再試圖乾涉鬼主和影子的計劃?
短時間內分析出這許多線索,我的腦子亂哄哄一片,好像在裡麵灌了很多漿糊似的。
想了想,我覺得還是先返回城市再說。
身上貼有枉死符,意外隨時有可能發生。
我要儘可能的讓這些意外發生在白天,這樣憑借越來越靈驗的直覺,我存活的可能性就極大。
不幸中的萬幸,被毀容的麵包車,隻是看起來有些糟糕,擰動鑰匙開關,發動機傳來嗡嗡的轟鳴聲。
鬱冬妮狀態稍好了些,她和我調換了位置,蜷縮在後排,由鈴兒幫忙照顧著。
慢慢開出一段距離,視野裡發現那輛高速行駛的大貨車,此時正停在主路邊。
開車司機正鑽在貨車底下,撅頭瓦腚的看著什麼。
看見對方,馬達就直冒鬼火。
“奶奶個熊——老子好不容易擁有了人生第1輛坐驢。”
“結果出道即巔峰,被你這山炮來了個深度毀容。”
“我的新車啊!剛開出來才一天,保險還沒來得及買啊!”
“最重要的是,你把我的女人…女閨蜜…女戰友…把那老娘們撞成那樣,我特喵跟你拚了!”
馬達下車大呼小叫時,小夥子已經有所察覺,嚇的趕緊站在路邊,乖巧的像個犯了錯的小學生。
我喊了聲馬達,趕緊追了上去。
小夥子也很懵圈,到現在他都沒搞清楚,大貨車到底出了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