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一句,孫大海咬了咬牙,對我露出很不友好的表情。
因為聽到的聲音,都是無意義的音節,所以孫大海始終無法和對方交流。
直到某一天,那聲音突然清晰起來,說出了一句讓他能聽懂的話。
“買回來一隻小貓,而後砍掉它的頭。”
我猜測孫大海的內心應該比較懦弱,當回憶到這既定場景時,他露出掙紮抗拒的表情,好像很不想去傷害一條生命,讓雙手沾滿鮮血。
最終的結果是,孫大海還是乖乖去做了。
那聲音的主人仿佛是1個惡魔,每晚都會讓孫大海害死1隻小動物,或者是貓狗,或者是雞鴨之類的。
時間稍長些,房間裡彌散起濃鬱的血腥味,視線所及,好像都是一片暗紅色。
那些分屬於不同動物的腦袋,整齊的擺在床底下;失去腦袋的軀體,則藏在床對麵的衣櫃裡。
而孫大海,每天就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日夜和這些殘缺的動物軀體作伴。
孫大海沒法抗拒聲音的要求,他對神秘聲音的那種病態依賴,已經達到了難以想象的程度。
就在今日淩晨,他接到了聲音的最後一個任務:去殺一個人。
“於是我就來到了這裡,但是到現在,我都不清楚我
要去殺誰。”
“在來之前我就已經想好,我無法拒絕神秘聲音的要求,一旦動了手,我就成了殺人犯,等待我的百分之百是死刑。”
“所以在臨死前,我要完成一些心願,這樣才能對得起我殘缺而又怯懦的一生。”
孫大海的身體開始抖了起來,他雖然承認了自己的怯懦,但無法克製對死亡的恐懼。
神秘聲音帶給他希望,隨後將它重新推入絕望,前後的反差讓他陷入更大的困惑中。
在孫大海說完這句話時,三胖、陳剛、思怡姐妹等,就下意識離他稍遠一些。
就連鬱冬妮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隨後拉了拉馬達衣
角,似乎在用暗語約定著什麼。
其他人表現的十分平靜,尤其是白衣女子,她被長發籠罩的腦袋朝著孫大海轉不轉,好像對他有些興趣。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農家樂老板、白衣女子和孫大海,他們講述的恐怖事件,是不是都和南區水庫有關?
先從農家樂老板說起。
他和另一個小夥子,合夥欺負了一個弱女子,最終導致對方死亡。
老板雖然沒有說後續的細節,但不難猜的出來,他們是在這附近處理的屍體。
如果他們拋屍於水庫中,生前受過百般折磨的弱女子
,很可能帶著強烈的怨恨,變成了水裡的怪物。
從水域上升騰的白霧,就會附帶有女鬼強烈的執念。
不過有個矛盾的地方是:女鬼就算有再多的怨恨,也不可能覆蓋住整個水庫的水域。
這裡麵應該有什麼關鍵環節,我暫時還沒有想清楚。
其次,白衣女子問過老板一個問題——他們動手害人時,周圍有沒有人出現?
她為什麼會關注這個細節?他就是被老板害死的那個女子嗎?
如果是,她現在為什麼不立即動手報仇呢?
而且老板對當年的事情印象很深刻,怎麼會認不出對方來?
白衣女子幾次提到“皎白的月光”,隻有月圓之夜,月光才會格外明亮。
她這麼說,是不是在暗示著農家樂的主題活動和她有關?
隻有在這裡,每到月圓之夜才會舉行特殊活動啊!
最後是孫大海。
我懷疑他就是花瑛給我的典型案例裡,被水中怪物咬斷腿的倒黴家夥。
如果真是他,那他臨死前的心願,應該是釣起水庫中的大魚王。
孫大海帶來粗海杆,特大號魚鉤,這些也就能解釋得通了。
…
第1輪過後,大家齊刷刷看著老板。
老板有些尷尬,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咳咳…按理說,活動進行到現在,就應該結束了。”
“可今天不知出了什麼狀況,我們並沒有猜到我們中哪1個是邪祟。”
“或者說,我們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
“既然這樣,我們就要繼續進行下一輪,直到找出真正的邪祟為止。”
思怡姐妹以及孫大海、陳剛等人,情緒突然變得有些激動,分彆提出了一些抗議。
很明顯,他們並沒有過多的驚悚話題。
廚師小山一樣的身形,斜跨到老板身前,轉圈扭動腦袋時,脖子上的“遊泳圈”便跟著一起顫動。
“這個活動,你們參加或者不參加,全憑你們自己。”
“賴在這裡唧唧歪歪的,你們想作個甚?”
“嗬——呸!誰再多嘴多舌,老子把他扔到水裡當老鱉!”
廚師自以為震懾住了眾人,臉上表情有些得意,不過扭頭時,迎來老板兩道銳利的目光,他下意識的愣了愣,隨後趕緊低下頭,默默退到老板身後。
我觀察著老板和廚師的表現,心說“老鱉”二字算是這裡的忌諱麼?
為什麼隻是簡單提了提,老板就露出那樣嚴厲的目光?
廚師神經大條,成天和老板頂著乾,但就因為誤說出這兩個字,於是立馬落了下風,這可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