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引路
村民提醒我的留宿禁忌中,有1項就是不要輕易使用手機。
在太平村裡,手機信號通暢無阻,為什麼晚上不要用手機?危險來自哪裡?
現在我有些明白了。
二維碼…手機…墓碑…這些已經為我串聯起1道清晰的線索。
難怪李春鳳看著有些熟悉,有很大一種可能,我倆曾有過“一麵之緣。”
現在的李春鳳是善良的,某些記憶缺失,我不太忍心
下手。
等脫離“村中村”來到外部世界,李春鳳露出它的邪惡本性時,我再動手不遲。
秦巧沒有更好的辦法收拾惡意化身,隻能消耗大量魂力,以拖延對方的行動。
不過惡意化身數量太多了,狂風不終朝、驟雨不經夕,一直大量的耗損魂力不是辦法。
所以在得到我的提醒後,秦巧開始“放水”,而後以更快的速度趕來,鑽進我的右腳踝。
兜了一大圈,再次來到匠師家門前時,我不由得愣了愣。
那名白衣女孩兒正束手而立,像是在刻意等著什麼。
當看到我們時,她臉上露出微笑,朝我禮貌的伸出右手,“我叫左清,負責在此引路!”
“匠師在裡麵已經恭候多時了,請進屋裡一敘吧!”
引路?左清嘴裡會主動說出這兩個字兒?
我趁機快速打量對方。
這次她臉上的笑容是真誠的,不像站在光暈前時,笑容那樣的僵硬。
而且左清舉止落落大方,沒有半點被強迫的意思。
她這是在唱哪一出?莫非匠師手段通神,能給我來個
大變活人?
“匠師在裡麵等我們?”我沒問具體原因,而是裝作有些顧慮,“身後有些怪異的家夥在追趕我們,如果我進了屋,恐怕會引狼入室、牽連到匠師啊!”
左清噗嗤一笑,隨後似乎覺察到這樣有些不禮貌,用左手輕掩著嘴唇,“在太平村地界裡,不管什麼鬼怪,都要聽從匠師的吩咐。”
“這裡是匠師的地盤,那些家夥怎麼可能造次呢?”
“你這想法,跟我最開始時倒是有些像。”
我跟著進到了院子裡,卻不急著進到裡屋,有些話,我得問個清楚。
我說聽你話裡的意思,你應該不是村裡人吧,既然這樣,你怎麼會幫著匠師做事呢?
我是指她幫忙引路的事兒。
左清點點頭,“你猜得沒錯!我是有求於匠師,為了滿足它的要求而特意等在這裡。”
“幫你們引路,就是我要付出的代價。”
我試探性的轉了個話題,“你還記得,你是什麼時候進的村?”
“咱們曾在這附近見過麵,你還有印象嘛?”
左清的身形頓了頓,她緊皺著眉頭,似乎在努力的回憶,“咱們見過麵?這怎麼可能呢?”
“我大概在今晚5點左右進到村裡,見過匠師後,它讓我滿足它兩樣要求:提供鮮血,以及充當引路人。”
“放過半碗鮮血後,我就站在這裡,一直等著你們到來。”
“匠師說過,隻要遇到了對的人,我就會心生感應。”
“還真是這樣!遠遠地見到你們時,我就知道,你們就是我負責引路的人!”
沒了秦巧的阻擋以及玲兒紅燈籠的延緩效用,那些惡意化身很快追了過來。
不過它們始終在十幾米開外遊蕩,不敢距離過近,似乎生怕把匠師惹得不高興。
我向著裡屋方向望了一眼。
匠師的房屋和況錦燕那裡是一樣的,烏漆麻黑、沒有點起任何光亮。
不管是玲兒的幽冥眼還是我的直覺,都沒察覺到裡屋有任何異常。
奇怪,這樣1個看似平和的地方,怎麼會讓惡意化身如此的忌憚?
它們是通過哪種方式,感應到匠師的強大威懾呢?
在左清說話時,我還注意到另1個異常現象:她的臉
色開始變白,蒼白中夾雜著一些不正常的血色斑點。
她身體不太舒服嗎?為什麼她自己沒有覺察到?
我把這異常收在眼底,卻沒去提醒對方。
左清的話裡,隻有1部分是真的,她現在是敵是友,還很難分清楚。
根據現有得到的線索,我推測著她的經過。
她先於我來到太平村,見到匠師後,她提出自己的要求,匠師隨後讓她付出相應的代價。
其一:她要奉獻出一些鮮血。
這點左清已經做到了。
從她左手腕上纏著的滲血紗布,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其二:她要負責引路。
然而這種引路,卻不是一次性完成的。
左清共要引路兩次。
一次是把我們從村內引到“村中村”。
剛和她見麵時,左清出現大幅的情緒波動,那時便有不乾淨的東西趁虛而入。
目的並不是附身,或者汲取她的陽氣,而是為了汙濁她的神智,讓她出現短暫失憶。
左清在光暈前的所作所為,興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而正是在這樣“不清醒”的前提下,才方便她進行“引路”。
有人不希望她能記住那個光暈,因為在光暈裡,很可能蘊藏著從外界進入村中村的隱秘。
還有一種可能,想要把外人引進“村中村”,引路人本身就不能有正常人的思維和狀態。
不過這種猜測,隻是我倏然間冒出的1種想法,倒沒有什麼具體依據。
第二次引路就是現在。
此時左清看似恢複了正常,實際上她的記憶已經有了
缺失。
殘缺拚湊的記憶指使她,一定要把我們引進匠師的房屋裡,至於其他方麵,她則通通不關心。
幫我們引路,對左清有什麼好處呢?她為何能感應到,我們就是她等待的人?
此外,如果沒有她站在門口引路,我們就找不到匠師了嘛?
我們有那麼路盲?
“匠師究竟是什麼樣子呢?”
我看似向左清詢問,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關於左清的問題適可而止。
我十分的懷疑,我們在這裡的對話,屋裡的匠師可以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