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送彆(1 / 2)

送彆

右腳一涼,裡麵蘊含的黴運氣團炸開,秦巧已經鑽了回去。

我艱難的睜開眼皮,周圍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黑霧以及血汙通通消失不見。

黑色漩渦攜夾著恐怖氣息漸漸縮小,即將消失的瞬間,裡麵傳來一聲驚天嘶吼,分不清是憤怒還是興奮。

“韓大師,韓大師——”

“汪汪…”

陸行和二黑湊到我身邊,一左一右用不同聲音呼喚著我。

狐蜮在原地磨磨蹭蹭,蟲腦上兩隻眼睛似的圓洞裡,閃爍著淡白的光芒,似乎在猶豫著什麼。

這家夥天生帶反骨,看到秦巧受傷而我又虛弱無力,八成是動了歪心思想要逃走。

兩個發絲似乎感應到狐蜮的心意,上下兩圈忽然錮緊,狐蜮疼的呲哇亂叫,嗚嗚咽咽的,聽著像是在哭喪,它趴伏在地,再不敢有二心了。

我慢慢坐了起來,虛弱的擺擺手示意我沒事,“秦美麗?你怎麼樣?”

腳踝裡的秦巧被黴運氣團層層包裹,似乎又陷入了深度沉睡。

她的狀態十分糟糕,好像受了很嚴重的傷,就連對她的感應都時有時無,似乎關聯隨時會被切斷。

原地歇息了十幾分鐘,再爬起來時腦袋還是有些發空。

成為渡魂人以來,我頭一次把渡魂訣念到10遍以上,這得擺渡掉多少邪祟和執念啊!

三棵鬆樹的空缺裡到底隱藏著什麼?

發出聲音的兩隻鬼怪,有沒有鑽進黑漩渦裡呢?

等等…我好像遺漏了什麼!

“陸行,剛才遭遇危險時,你躲在我身邊,好像連著說了兩聲‘謝謝’?”

我冷不丁想起了這茬,“這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要謝我?”

把陸行從太平村帶出來,實際上他已經成為我的團隊成員,隻是沒有明說而已。

所以,就算我幫助了他,他也沒必要說出這兩個字。

更何況剛才我是在應對險情,所作所為和陸行沒有任何關係,他的話語就更顯反常了。

陸行麵容古怪的撓撓頭,“我也不清楚剛才為什麼那麼說。”

“那一刻,我的嘴好像失控了,然後大腦也出現了短暫空白。”

“真是奇怪,我是不是遇到魔怔了?”

嘴會失控?

如果這樣的話,剛才就是有東西借著陸行的口,表達出它的想法。

對我表示感謝…這是在說我擺渡黑霧和血汙的事兒?我無形中幫了誰一個大忙?

緩了好一會兒,我站起身依次在鬆樹孔洞裡仔細檢查,發現裡麵平平無奇,再沒有先前的恐怖陰森。

吹拂的夜風變得柔和起來,不再發出哭嚎一樣的異響。

連那種陰冷的感覺也一並消失了。

周圍變得平靜,我的心卻波蕩起來,第1次感到自己的渺小無助。

剛剛成為渡魂人那會兒,我初生牛犢不怕虎,根本不知道“畏懼”兩個字怎麼寫。

我有冥尺和鎮塔這兩個法器,身邊跟著馬達和鈴兒,又有隱形的秦巧保駕護航,在對付邪祟時,我隻需要統籌全局,指揮他們即可。

隨著越來越多的陰鬼朋友加入團隊,我心裡的底氣就越足。

可現在,當我最大的底牌或者沉寂或者遠離時,我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強大。

心情惴惴的掏出鐵鎖鏈,我忽然想起另1件事:此時我算是徹底落了單,如果陰司者過來找茬,我能不能抵擋得住?我不得被對方轟殺至渣啊?

冷汗順著鬢角流淌,我猶豫了好一會兒,咬了咬牙,

決定按計劃進行。

渡魂人的路還很漫長,我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總要有落單虛弱的時刻,我要學會用勇氣和智慧去麵對。

我們雖然在深山裡迷了路,不過身邊有狐蜮在,由它這個“好向導”指路,那是再合適不過。

“咦?你怎麼領著我們繞來繞去的?你是想讓我們迷路迷得更徹底?”

走了沒一會兒,我發現情況有些不對,感覺狐蜮好像在繞路。

“這裡地形古怪,這樣的行進方式是最有效的。”

陸行聆聽了一會兒,向我解釋道,“它請你耐心一些,再過一會兒就會離開——”

狐蜮能幻化出一些虛假的山林景象,但有些卻不需要它幻化,比如這裡獨特的地形。

狐蜮憑借記憶繞來繞去,就是想帶領我們離開三棵樹領地,回歸到正常的山林中。

不過陸行還沒有解釋完,他的話就戛然而止。

光線照耀下,前方不遠處突兀的出現一片光禿山坡,三棵鬆樹呈品字形,端正生長在那裡。

三棵樹領地!

狐蜮並沒有帶我們遠離,而是帶我們繞回了原地!

我的心咯噔一下,忽然間緊張起來。

秦巧雖然陷入沉睡,但她的發絲還帶有陰煞手段,被捆縛的狐蜮,絕不敢動什麼歪心思。

我們重新回到這裡,肯定遭遇了什麼東西的蠱惑。

如果不是狐蜮使用了陰煞術法,這次是誰動用的手段?

哢嚓、哢嚓——

我們停下腳步時,遠處忽然傳來樹枝折斷的聲響,這和狐蜮當初幻化的景象很相像。

狐蜮趴在二黑後背上,像1隻被嚇傻的樹袋熊,“完蛋了,這下咱們都要完蛋了!這是山妖手下的三巨獸之一!這次是真的!

我把冥尺和鐵鎖鏈抓在手裡,嚴陣以待。

陸行展現出過人的勇氣,明知有危險卻不肯逃走,從草叢裡撿起一根粗壯樹枝,攔在我身前。

夜風雖然溫柔,但夾雜的味道漸漸濃鬱起來,聞著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烤糊了。

我們很快見到了巨獸的真容。

它停在我們身前七八米遠處,身高約有一米八幾,整體形狀像是個直立的巨大蠶蛹。

最後一刻停下時,粗壯的腰身被擠壓出遊泳圈一樣的突起,而後像彈簧一樣拉長。

難怪在樹枝折斷的聲音裡,還夾雜著撲通撲通的悶響。

這巨大怪物根本沒有四肢,隻憑光禿禿一條腿,前後蹦來蹦去。

不知道它用什麼看路,因為最上端隱約腦袋的部位上,根本沒有眼睛,隻有一個巨大的三角形豁口。

那是…它的嘴?

在我警惕注視下,巨大怪物嘴唇外翻,從嘴裡吐出一根暗紅色的口器。

口器再度翻轉,才露出它裡麵的猩紅舌頭。

前端分叉的舌尖低垂下來,在下頜下前後招擺,看著就像是在朝我招手。

它是在喊我過去?他自己怎麼不過來?

我的警惕之心更重,捏住握柄的掌心沁出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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