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測這怪物的體重得300斤以上,彆說動手了,壓都能壓死我。
陸行除了能跟狐蜮建立關聯這一點外,他和普通村民沒什麼區彆。
就憑我倆這小體格,會是對方的對手嘛?
二黑倒是能趁亂咬幾口,不過無礙於大局。
至於狐蜮…這貨就是個牆頭草,哪邊勢力強,它就往哪邊飄。
等會兒要是真打起來,說不準狐蜮還會窩裡反呢。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時,巨大怪物的嘴裡發出“呀呀”
的聲響,裡麵含著種酸楚的情緒。
喊叫幾聲過後,它蹦轉過身,朝著山林深處離開。
身影漸漸從光線裡消失,枝杈折斷聲響越來越遠,最終歸於寂靜。
“這家夥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跑到我們麵前示威來了?雷聲大、雨點小的,可把我嚇了好大一跳。”
陸行一邊兒感慨,一邊傾聽著狐蜮的叫聲,片刻後又補充說道:“原來這家夥是山妖手下的巨口獸。”
“它的特征和貔貅(pí xiū)很像,光吃不拉,十分殘暴。”
“真是奇怪,它對咱們咋這麼溫和?我從它身上,沒看出殘暴的樣子啊!”
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先彆說這些,趕緊讓狐蜮指路,三棵樹領地太邪性了,等會兒說不準還會出現異變。”
一語成讖(),我的話剛一出口,就聽到從左手邊的山坡下,傳來一聲嘹亮嘶吼。
放鬆的心弦再度繃緊,手電筒下意識朝著聲音來源晃去。
隱約看到遠處樹木在不停的搖晃,一個接一個,像是有什麼東西快速向我們靠近。
“長臂獸!狐蜮說這下咱們死定了!”
隨著陸行這句話,一道兩米長的身影,猶如天神一般從天而降。
地麵有著輕微顫動,如同發生一次小型地震似的。
狐蜮所說的長臂獸,就是我麵前站立的巨大猩猩。
它身上披著金黃色的長毛,肚皮以及手掌腳掌上被白毛覆蓋,四蹄踏雪,長的極有特色。
和先前的巨口獸一樣,長臂獸特意拉開距離,跟我有10來米遠,長度觸地的雙臂不停的捶打胸口,發出密集震耳的悶響。
大嘴裂開,露出兩排白色獠牙,仰頭朝天用力嘶吼著,“嗷嗚——”
隻要不靠近,心裡就不慌,我仔細傾聽著它的嘶吼,感覺它好像很傷心,似乎對什麼東西戀戀不舍。
哎呀~
這長臂獸不是在舍不得我吧?
我跟它沒啥交情啊,我敢對天發誓:今兒個我跟它是第1次照麵,以前從未見過。
長臂獸乾嚎幾分鐘後,乾脆利落的掉頭就走,讓我和陸行一頭霧水。
山妖座下的三巨獸,目前已出現兩隻,都是和我保持一定距離,而後表達出哀傷不舍的情緒。
它們是在乾嘛呢?
難道是在為我們送彆?
回想起剛才的種種細節,我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但我想不明白,它們為什麼會來送行。
我們在三棵樹附近等了好半天,發現再沒有異常情況出現,這才小心翼翼的重新啟程。
這次居然意料之外的順利,大半個小時後,我們遠離了那些古怪地形,重新找到通往小井村的路。
就算沒有狐蜮指路,我們也不至於走丟了。
我十分擔心秦巧的傷勢,悄悄在心裡問了好多句,對方始終沒有回答我。
這次跟以往不同,以往秦巧受傷時,哪怕陷入了沉睡狀態,也會給我1個模糊的回應。
如果不是感覺到黴運氣團包裹著那片陰冷,我都會懷
疑她已經離我而去了。
我的情緒有些低沉。
本來在抓住狐蜮後,我心情極其興奮,新增狐蜮、鬼嬰、李春鳳這3員乾將,往後收拾邪祟時,肯定如虎添翼更加的生猛。
而現在,我的好心情全被抵消了。
秦巧這次的受傷,讓我意識到1個問題:原來她在我心目中,地位同樣十分重要。
想到秦巧將來未可知的命運,我的眼眶有點濕。
磅礴的黑霧,帶有邪惡詛咒的血汙…秦巧在左右支撐中,愣是沒讓我受到半點兒傷害。
從開始到現在,秦巧對我的付出多得多。
跟她相比,我為她做的那些微不足道啊!
“韓大師,跟你在一起的日子還真是刺激。”
陸行沒有注意到我的情緒波動,隨手摘下一片樹葉叼進嘴裡,“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多臟東西?陰曹地府裡那些當官的,到底都在乾嘛啊?怎麼不上來管一管?”
“如果沒有道門子弟幫忙維持秩序,陽間不就亂套了嗎?”
連陸行這個普通人,都想到了這方麵的問題。
我歎了口氣,沒心思和他繼續探討,“前麵就是小井村了,等會兒見到神女,我會幫你問一問,看到底是
哪1隻惡鬼,做出鬼壓床這樣的惡行?”
對於正常男人來說,頭頂綠光是很難以忍受的事情,我很同情他的遭遇。
陸行露出感激的眼神,隨後又被憤怒羞辱的情緒替代,“如果能幫忙揪出這隻綠毛鬼,我陸行這輩子願鞍前馬後,為你韓大師做牛做馬。”
“呸!”陸行狠狠吐出樹葉,“對方的形態太特殊了,要不,我都想反綠它一回!”
我哢了哢眼睛有些無語。
通人性的二黑狗軀一震,差點兒沒把狐蜮甩到旁邊大溝裡。
小井村外的白樺林已經躍入眼簾。
不過距離有些遠,隻能看到樹林的異常白色,白樺樹上的活人頭圖案卻是看不清楚。
“咦?有人影在白樺林裡穿梭?”
“他們是小井村的村民,還是像我這樣的外來者?”
在前方樹林間,我還看到一些活人的身影。
有人後背背著一捆柴禾,朝著小井村方向走去,還有的拎著鐮刀搞頭之類的農具,在向外走來。
看穿著打扮像是村民,但小井村不是有流傳已久的約束規矩嗎?
村子裡出現了什麼異常,會打破這個規矩呢?
我們不由得加快腳步,想找個村民打探一下。
這時右側茂密叢林裡,突兀的刮起1股腥風,沿途的灌木叢草快速被壓了下去,出現一道漆黑的長溝。
腥味兒越來越重。
片刻後,不遠處的粗壯樹乾出現一陣搖晃,有什麼東西快速爬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