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舊陰沉, 血色的蝶翼消失了,空空落落的雪地上,隻剩下了那把落在地上的骨傘。
“主上, 魔王陛下他怎麼走了啊?”憨憨魔物鐵越忍不住問道,“王後既然沒事,那他為啥不先犒勞犒勞將士們啊?”
月辰:“…………”
他手裡還捏著淵訣讓他保管的、裝著墨夕靈魂的小木筒, 看著身側依舊懵逼的憨憨魔物, 緩緩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容, 看了眼鐵越:“你這話最好不要在魔王陛下麵前講, 不然我怕你腦袋沒了。”
月辰看著麵前徹底被劈裂開的空間壁壘,幽幽歎了口氣——
對於魔王比下來說,妖族大陸和魔界都比不上王後一根手指頭, 為了見她, 硬是打通了一個永久的通道。
記載之中,從來不允許任何魔物靠近十米範圍內、以血腥聞名的魔王陛下, 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安靜乖巧體貼還會掉眼淚了?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待遇簡直讓魔物無力吐槽。
但問題是,就是知道淵訣是這樣的魔王, 他們也不能說半個“不”字。
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 這樣重情重義的魔王陛下, 比墨夕那個老不要臉的上位好多了。
掂了掂手裡的小木筒,月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拇指大的小瓶子,然後像變戲法一樣,把裝著墨夕靈魂的小木筒塞了進去。
他收好小瓶子,便沒再去管不斷在小木筒裡哀嚎的墨夕, 轉過身開始調動魔物士兵:
魔王陛下帶著王後離開了,這兒卻還有不少事要做。
——田葉等妖也遠遠的看著那些讓他們膽戰心驚的魔物大軍,心情十分複雜。
“這些魔物,應該不會通過這空間通道過來打咱們部落吧?”熊朵朵在一邊小聲的問。
族長爺爺幽幽歎了口氣,表情有點滄桑,“應該不會吧。”
畢竟淵訣現在是魔王,阮秋秋是王後,他們也算和魔界第一大黑惡勢力有了良好交集的。
族長爺爺轉過腦袋,對上熊朵朵身側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出來、還是黑白團子樣的熊滾滾那一雙黑漆漆的眼睛,輕咳了一聲,“大不了到時候,我們全族搬到魔界去,有你們秋秋姐姐在,還怕被那些魔物吃了不成?”
熊貓爺爺故意聲音很大的說話,把站在他們前麵的月晨都嚇了一跳,小月晨特彆困惑的轉身看了他們幾眼,摸了摸下巴:“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要加入魔族的妖。”
畢竟對大部分魔物們來說,妖族就隻是食物而已。
很少會有食物跳到桌子上大喊一聲:“我要加入你們!”
田葉遙遙看到那些魔物大軍,心底的害怕情緒反而沒有爽快情緒來的多——
對她來說,麵前這些魔物,幫助她殺死了幾乎屠戮了整個沙族部落的墨夕等魔,可以算是對她有恩。
激動和解脫遠超恐懼,自然讓她害怕不起來。
月晨看著這一群妖,深切覺得大約是自己的腦子出了問題,他乾脆撓了撓頭,“你們要真想來,我可以讓我哥先給你劃個地盤。”
看剛剛淵訣對他哥的態度,估計以後是打算重用的,他也算幫哥哥和姐姐乾了一件大事了。
卿如意看著這群吵吵嚷嚷的妖魔們,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個放鬆的笑容。
——墨夕約等於“死”了,隻剩下靈魂,自然也無法控製她體內的魔蠱,即便魔蠱暫時還沒死,但也不能像之前那樣瘋狂汲取她的生命力了,原本隻能再撐上十天,現在倒也能再等上兩三月。
當初她抱著賭一把的心態,冒著風險護住了阮秋秋他們,倒是為她和莫哥哥換回了一線生機。
莫不歸站在她身側,看著氣色不好但卻精神極好的伴侶,也忍不住帶上了一絲笑意。
也許,他們這一世,不需要麵臨慘痛的死彆和有緣無份了。
喜悅的情緒迅速在冬熊部落蔓延開來,隻有一個人的心情萬分的複雜。
阮寒山站在一眾妖族的角落裡,俊秀的眉眼低垂著,低喃著:“太像了……”
魔王,和他記憶裡,麵容有些模糊的那頭狼崽,太像了。
真的是他。
阮寒山笑了一聲,目光遙遙望向淵訣抱著阮秋秋消失的方向,慢慢攥緊了拳:
想娶他阮寒山的妹妹,不管怎麼樣,儀式和排麵必須要有。
魔族和妖族向來比人族粗獷,不太注重這方麵,他們地底人族可不一樣。
這麼多年他都沒為妹妹做什麼,這次成契,排麵上一定要做好。
——在阮寒山暗暗發誓一定要籌備好儀式的時候,淵某狼已經抱著心心念念的小夫人,回到了禁寶山中他的住所。
禁寶山不隻是一座山的大小,裡麵的區域很廣闊,最外麵是許許多多魔物和修煉魔功的人族混居的地方,往裡是一層山峰,再向上,是精英魔物們的住所。
最深處也是最高處,是輪回之地和淵訣的居所。
在過去那個痛苦的輪回裡,數十年的時間,他都孤孤單單的住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