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了!眼下湖陽動蕩,無數流民嗷嗷待哺,本縣也是憂心如焚,三江先生你心懷慈悲,看不得流民餓死接納了他們,本縣深感敬佩。那些土地拋荒了非常可惜,三江先生組織流民墾種也是一件善事。這樣來年流民有了吃食不至於餓死,本縣也能多收一些稅賦,何樂而不為?”程苪嚴肅的說道。
“可是有些田地的主人也許還活著,將來他們回來恐怕會有些麻煩。”張淼摸著下巴道。
“這些人拋下田地逃的不知所終,多半是從賊了,既然從賊,便是死罪,不宰了他們便夠仁慈了,還想要回土地?”程苪冷笑道。
“可是這樣做不太好吧。”張淼憂鬱道。
“沒什麼不好的!”程苪一揮手,“他們若是敢囉嗦,本縣把他們全部貶入奴籍,從賊本就應該是這個下場!”
“如此,在下謝過縣尊了。”張淼臉上再次浮現出微笑。
“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氣。”程苪笑道,“不過三江先生,等你開墾出來田地以後,要記得來縣裡登記田畝黃冊。”
嗯,登記了田畝黃冊,便得繳納田賦,本縣財賦也能多征收一些。
“那是自然。”張淼笑著拱手告辭。
有了胖知縣背書,回頭便可以開展圈地運動。先把三水村周圍無主土地圈占了再說。
“縣尊,這張三江明明可以自行開墾無主之地,卻上趕著給你送金銀,是不是腦子有些拎不清?”主薄費承不解的道,邊說話眼睛不時的瞟向被程苪抱在懷裡的木箱。
湖陽不比襄陽,這裡位於襄陽軍和曹軍兩大勢力緩衝地帶,境內賊人肆虐嚴重,戶口稀少,土地根本不值錢。以三水村剿滅葛崗賊人的實力,便是自行開墾拋荒土地,也沒人會問。
“你懂什麼!”把玩著金銀玉器,程苪不屑的道,“那張三江精明的很,豈會做賠本的生意?”
“境內任何一片田地,縣裡都登記在冊。他是可以自行開墾田地,但終歸不是他的,現在花點小錢把那些田地登記到縣裡地畝黃冊上,便徹底成了他張氏的產業。
彆的不說,若是三水張氏能聚攏數千流民,開墾出數萬畝田地,三水張氏便會成為湖陽縣首屈一指的家族。
這便是張三江的打算!”
“算的真精啊。”費承歎道,“可是,以三水村的實力,有聚攏數千流民的能力嗎?要知道一個流民便是一張嘴,數千流民,光是每天吃食便是龐大的數字。”
程苪冷笑道:“誰告訴你人家一下子就要聚攏數千流民了?不會慢慢的增加實力嗎?平定葛崗,三水村繳獲不少,會用繳獲的糧食聚攏一批流民,然後再用這些流民開荒,來年能得到糧食,不就可以用收獲的糧食繼續聚攏流民?”
“他張三江儘可以聚攏流民去吧,他每開墾出一畝田地,來年縣裡便會多收一份田賦。他每剿滅一處賊人,湖陽便多安定一分。本縣什麼都不用做,便可以坐享其成,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嗎?”程苪笑嗬嗬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