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李臣請教麻衣漢子姓名,麻衣漢子自稱姓樊名阿,彭城人,奉師命四下行醫。
回到租住的小院,李臣把母親抱在床上,樊阿再次給李母把脈,反複問詢病情之後,從包裹裡取出竹簡和炭筆,開了一道藥方。
“照方抓藥即可,雖然不能根治汝母之病,但緩解下來並無問題,隻要以後不多勞累,便可無虞。”樊阿吩咐道。
李臣臉上露出難色:“樊先生,我,我現在沒有錢抓藥,而且現在也沒錢付你診金。”
樊阿不以為意道:“我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這啊。沒有關係,這些並不都是藥材,大部分是普通的蔬食,在市場上都能買到,你按照我說的買了,做成飯食,給汝母吃,隻需要堅持數日,病情當大為好轉。至於診金,我為汝母瞧病可不是為錢。”
李臣感動道:“樊先生,您為何對我如此好?”
樊阿道:“家師說,醫者父母心,我醫家行醫是為了拯救世人,並非為了錢財。再說你為人孝順,你這樣的我若是不幫,他日無顏再見家師。”
“多謝先生,先生您救了我母親,對我猶如再造之恩,我此生必然記得先生的恩德。”李臣跪在地上,重重的向樊阿磕頭。
“快起來吧,我還會在這鄧邑呆上幾日,你母親若是有事,可去館驛尋我。”樊阿說著,轉身而去。
李臣按照樊阿開的方子買了菜蔬,做成飯食給母親吃下,數日後,其母身體果然恢複了很多。
接下來的時日,李臣一邊照顧母親,一邊去鄧屠肉鋪做工賺錢,閒的時候會去館驛,看看樊阿需不需要幫忙。
樊阿神醫的名聲已經傳了出去,每日裡找他治病的人絡繹不絕。
不管是貧富貴賤,樊阿都一視同仁,悉心診治。而對於診金,則根本不在意,有錢的給幾千錢他收著,沒錢的拿來幾枚雞卵也不嫌少。
治病自然需要藥,鄧邑隻有一個藥店便是廣濟堂,病人隻能去廣濟堂買藥,而蔣翀趁機提高藥價,逼得百姓怨聲載道。
而很多疾病,緊靠食療根本不行。樊阿無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病人不治,每天下午,會帶著兩個從人去野外采藥。李臣閒時也會跟著去幫忙,倒是認識了幾味草藥。
這天中午,李臣從肉鋪下工,先是回家給母親做了飯,又到館驛幫忙,卻看到樊阿的一個從人驚慌的跑了回來。
“怎麼了?樊先生呢?”李臣忙拉住這個從人。
“先生他,他采藥時被賊人抓走了。”從人驚慌的道,“我要去報官救先生!”
從人慌忙走了,李臣卻冷靜了下來。
李臣知道,作為一個外地人,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樊阿落到賊人手中不管。
怎麼辦?李臣突然想起一個人,也許能幫自己,便是贈送自己錢財的張淼。
在鄧邑的這些時日,李臣多次聽到了三水張淼的事跡,從無賴少年,到突然得到留侯宿慧在襄陽一鳴驚人,然後又帶著百人攻上葛崗,剿滅賊匪杜六杜七,這些事情鄧屠鋪子裡的夥計經常談論。當然談論的更多的是張淼和鄧麗華的事情......
雖然和張淼也是萍水相逢,但隻是一麵之緣,張淼便派人送來千錢讓自己為母親治病,可見是仁義之人,肯定會願意幫忙。而且張淼在湖陽勢力很大,也定能救出樊阿。
想到就做。不過為了不讓母親擔心,李臣先回到家中告訴母親,怕母親擔心,沒敢實話實說,而是說去三水村拜謝饋贈錢財的恩人張淼。然後立刻啟程前往三水,十來裡的路程,快步奔跑,不消一刻鐘便到。
張淼正在學堂教學,聽說李臣來了,忙命人把李臣帶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