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炭十郎沒有回答, 他緩緩鬆開了捂住炭治郎耳朵的手,拿起了竹筐裡用來砍樹的斧子。
“狼之呼吸·四之牙。”
一道踏空之聲從頭頂上方而過,隨後響起了金屬摩擦聲, 與刀劍刺入肉.體的聲音。
“碎刃霏霏。”
隻一擊, 在炭治郎眼中還未出現的鬼,連悲鳴都來不及發出,就被砍斷脖子, 消散成了灰燼。
蝴蝶忍和富岡義勇在尤裡之後的幾秒到達,不過這幾秒鐘之間,尤裡已經殺死了鬼。
一眼確定了鬼的死亡, 帶著笑容的少女將目光放到了抱著兒子的炭十郎身上。
看得出來對方並不害怕, 但蝴蝶忍還是向這位帶著日輪耳飾的「普通人」表達了慰問,“喂喂?您沒事嗎。”
“......沒事, 多謝關心。”炭十郎也是回頭一看, 確認了鬼的消亡後, 才將懷裡的兒子放在地上。
呼吸重新急促了起來,炭十郎沒忍住咳嗽了兩聲。
“父親!”
本來還對眼前忽然出現的帶刀男女有些好奇,聽見父親的咳嗽聲, 炭治郎確實什麼都顧不上了。
“啊啦。”蝴蝶忍抬手捂住了嘴, 剛才這位先生的呼吸可是一直很平穩的,那麼就不是氣管的原因。
既然如此......
“是肺癆嗎?”
剛好在看西醫書的蝴蝶忍對該病理的症狀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唉?你...您知道我父親得了什麼病嗎?”
“哎呀。”這次蝴蝶忍是真的驚訝了,“得了病就要去醫館哦。”
看男人的模樣,已經受到疾病的影響了。
“......關於這個...”其實炭治郎有請過一次山下的大夫, 但大夫直接說父親他......
“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試試看治療哦。”蝴蝶忍上前一步,對著比她矮的小少年低下了頭。
炭十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向兒子示意自己沒事。隨後他抬眸, 看向了對著他們父子倆微笑的蝴蝶忍。
黑色的製服、隱藏在羽織下的日輪刀,以及他們的呼吸......
原來如此,他大概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了。
心中隱隱的警戒放下,炭十郎沒有阻止兒子與少女的對話。
“真的嗎?!”
“但是要有報酬哦。”
炭治郎吞了一口唾沫,“......是,是什麼?”
要是很貴的話,他要問問這位小姐能不能先欠著...等他長大了,一定會還上的!
“就是啊——”蝴蝶忍指了指自己,外加從「猛獸處」走過來的兩位男性。
“請讓我們留宿一晚。”
“啊?!”
聽到「留宿」這個詞,炭治郎下意識回頭去看他的父親。
雖然沒有直接的話語,但炭十郎已經從兒子眼眸裡閃爍的光亮看出,他想留下這幾位人,以當做治療自己的“醫療費”。
炭治郎的鼻子特彆靈敏,不僅是表麵的氣味,甚至能聞出他人的情緒,來判斷此人有沒有說謊。
能夠被兒子如此信賴,說明他們真的是......獵鬼人。
“如果閣下們不嫌棄的話,就來寒舍將就一晚吧。”現在天也黑了,雖說獵鬼人都多多少少會有些本事,但能夠避免的危險,還是不要觸及的好。
殺了隻鬼回來,尤裡發現女隊友已經處理好了住處的問題。
兩位男性的藍眸布滿了迷茫,“蝴蝶?”
這裡並沒有紫藤花屋,按理說應該到鎮上的旅館住店才對,怎麼能夠到村民的家中......
“這位先生的身體......我需要為他治療一下。”已經紮起辮子的少女解釋道:“如果兩位覺得過多打擾不好的話,我一人留下就足夠了。”反正你們留下也派不上什麼用處。
富岡義勇是聽不出什麼反話的,他直接了當的望向略顯虛弱的男人,“受傷了嗎?”
尤裡動了動鼻翼,“沒有血的味道,但是......有黃柏、梔子、佩蘭的味道。”
少女的指尖微微一頓。
這都是常見的中藥材,居然一看(聞)就能知道對方服了哪些藥嗎。
蝴蝶忍對狼柱放過鬼這件事不予評價,光光看對方的實力與顯現的嗅覺能力,就無愧於「柱」的名號。
“是生病了。”尤裡下了判斷。
“......好厲害。”炭治郎充滿佩服的看向尤裡。
這些藥材都是他去山下的大夫那裡抓來的,在大夫向他解惑之前,他根本不知道這些苦澀味道的植株可以當做藥材。
“蝴蝶你......”富岡義勇穿著深紅色的羽織,將羽織下擺蓋住了刀柄,擋住炭治郎好奇的視線,“能行嗎?”
鬼殺隊可不比專業的醫館,要是出了什麼問題,可是百口莫辯。
蝴蝶忍:......
“所以我說了——富岡先生,這裡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辮子上紮著蝴蝶發飾的少女彎起了眸子,“尤裡先生也一樣,跟富岡先生去旅館投宿吧。”
尤裡:......
他這是被遷怒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