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猶豫的撥過去,在對方接起的同時,抿了抿唇說道:
“明月,嫁給我吧。”
*
回到家,明月剛進門就看到擱在桌子上的喜帖,燙著金邊的大紅色帖子,兩個喜子並排著黏在邊緣,看著便覺得一陣刺目。
爺爺從外頭進來,拍掉肩上積雪,笑著朝她道:
“你哥已經決定在這個月底結婚,我想我們得提早幾天回去了。”
明月木然的點頭,表情很是淡漠:
“哦……”在經過圓木桌的時候,指甲深深的陷進了皮肉裡。
她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拚命忍下要上去一把將那張紅色的請帖撕碎的衝動,快步跑上樓。
顧城到底憑什麼,昨天才對她做完如此惡劣的事,轉過身便往家裡寄跟彆的女人的結婚請帖。
就準他跟彆人眉來眼去,甚至結婚,自己卻連與有東哥當朋友,都不許。
多麼霸道、頑劣的男人,全然將她當成一個物件,想往哪擺就往哪擺,根本從沒顧及過她的感受。
然而最可悲的是,麵對顧城的欺壓,她卻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能乖乖的任他戳圓捏扁……
難道等他結婚,她還得乖巧的當他的小情人,小床伴?
明月“砰”的一下關上門。
不,她做不到,更不想步上母親的後塵。
可在下一秒,在想起哥哥的時候,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消退回去。
她見識過顧城的無情,至少在顧清去世的那段時間裡,他就不曾流過一滴眼淚……
她突然害怕起來,怕的不是哥哥沒書讀,更不是兩兄妹在離開顧家以後會過上更清貧的日子……而是顧城在早幾年說的話。
他曾經威脅過她,如果不順著他的意思,想要在異國他鄉弄死夏明立是多麼容易的事。
比如說一場意外,一場車禍,又或者一槍蹦了他的腦漿……
明月心驚肉跳的蹲□,她什麼也不怕,就怕唯一的親人離開,好不容易找到的哥哥,如果因為她的關係……
所以在之後她不敢忤逆,總是順著他,無論他的要求是多麼的過分,多麼的令人難以啟齒,也都照單全收的忍著。
可是這一場隱忍到底要持續到多久?她很想知道,顧城卻不會告訴她。
即便他不提,她也能大致猜到。
明月一陣後怕,那下場太過可怕,仿佛是置身在一條漆黑的沒有儘頭的洞穴中,找不到方向,沒有自我,沒有未來,一切的決定權,隻掌握在男人手上。
那是絕對的強者對弱者的欺榨,殘忍的讓人看不到希望。
鈴聲在乍然響起的同時連帶打斷了女孩的思緒。
她像是被噩夢驚醒,一頭冷汗的盯著丟在床上的手機,愣了愣,這才記起要去接。
——明月,嫁給我吧。
——有東哥……
她嚇得說不出話。
——彆怕,以後就讓我來保護你……明立我會負責讓人去找,如果你不願意,我們還可以簽訂協議,如果你想走,隨時都可以……
最後她答應了嗎?
晚上,明月仰躺在床上,睜著一雙大眼。
在那通電話裡,柯有東說了很多,實在是太多了,她記不住,可有幾個字眼,卻一直在腦海中回旋。
結婚、哥哥、擺脫、自由……這些都是她所向往,卻求而不得的東西。
為什麼他能堂而皇之的結婚,自己卻不能。
如果真的能擺脫顧城,如果……
眨了眨眼,恍惚間,她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
靜默許久之後,明月一股腦從床上坐起身,拉開抽屜翻找……
飛往國內的航班在五分鐘前已經起飛。
明月的位置是靠窗,看著窗外放晴的天空,心跳卻抑製不住的加快。
柯有東盯著女孩的側臉不放,被陽光鍍上了一層柔光的五官隱隱透著股靈氣。
他突然將手掌貼在她握緊的小拳頭上:“彆怕。”
明月忐忑的回眸,咬著唇對他搖了搖頭。
早上她跟爺爺胡亂的扯了個謊,而後便拉著行李離開,一路緊張,直到上了飛機整個人才緩和過來。
這應該是她從小到大做過最瘋狂的事。
瞞著家裡人跟柯有東結婚,真的可行嗎?
她往後靠了點,接過空姐遞過來的水瓶,輕輕的道了聲謝。
“好點了嗎?”柯有東體貼的摸上她的額頭,探了探體溫,這次回國匆忙,兩人坐的是經濟艙,坐位不是太好,他有點擔心女孩不習慣。
明月本能的往一旁躲,而後又在柯有東失落的目光下,瞬間僵硬。
坐位的好壞倒沒什麼,她不習慣的其實是柯有東的親近。
幾年下來,兩人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於動作上顯得有些生疏,明月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向自己求婚,可如果跟柯有東假結婚能擺脫顧城,她是無所謂的。
男人與女人不同,哪怕是二婚也不會貶低其身價,所以她並不擔心離婚後會對柯有東造成什麼負麵影響。
抽空,她覷了他一眼:
“有東哥,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柯有東側過臉瞧她,清秀的臉上看不出情緒,末了猶如兄長一般摸上她的發頂,淡淡的回道:
“我不會後悔。”娶她,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事,哪怕明月早已不如想象中的完美,卻不會貶低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當然這話他不會跟她說,因為他很清楚她的顧慮。
最重要的是,他是個男人,喜歡的由始至終隻有明月一個女人——他需要證明這點。
作者有話要說:某商食言了,怪不得最近胖了兩圈,陰沉臉:距離完結應該不會超過十章,最近忙著工作上的事,但願年前可以完結吧,拖得確實夠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