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4章 第二百七十七章(2 / 2)

賈珂笑道:“是啊,你猜對了,你想要我們給你什麼獎勵?”

陸小鳳覺得賈珂的語氣很像是哄小孩子,板起臉來,說道:“多的獎勵我也不要,隻要你們向我拱手作揖,說‘陸大俠你真是英俊瀟灑聰明絕頂明察秋毫料事如神,我們真的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就行。”

王憐花當初朝思暮想的也不過是一句“老婆,你真是太厲害了”,見陸小鳳居然這麼厚顏無恥,一口氣加了四個形容,嗬嗬一笑,說道:“可憐的孩子,都中午了,還沒有睡醒呢。”

陸小鳳笑道:“你們不肯給我這個獎勵,我也不勉強你們,我隻想知道,除了玉羅刹之外,今天這些事情,還有什麼是假的。”

賈珂一笑,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杯酒,舉杯一飲而儘,然後道:“首先,賈珂就是假的。”

陸小鳳吃了一驚,說道:“一直都是假的?”

他對自己的眼睛十分信任,一直認為如果有人扮成賈珂,他絕不會認不出來。

今天在婚禮上坐在他旁邊的賈珂,他確實沒有看出那是彆人假扮的。

賈珂笑道:“那或許是因為我就坐在你的旁邊,所以你就不覺得賈珂是假的了。”

陸小鳳一怔,又道:“難道婚禮上的王憐花也是假的?那個王憐花是你假扮的?”

賈珂一笑,拿起酒壺,給王憐花也斟了一杯酒,說道:“我扮起王公子來,還挺像的,不是嗎?”

陸小鳳回憶著先前情形,發現婚禮上的賈珂確實話說的很少,有時他跟賈珂說話,不等賈珂開口,王憐花就已經開口了。

王憐花搶著說話並不奇怪,但是賈珂的話這麼少,現在回想,似乎確實有點奇怪。但也隻是有點。

陸小鳳道:“那姬悲情是……你假扮的?”

他看向王憐花。

王憐花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展顏笑道:“不錯,正是區區。怎樣,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對我們佩服得五體投地,想要對我們拱手作揖,說我們真是英俊瀟灑聰明絕頂明察秋毫料事如神,你陸小雞真是萬萬也比不上了?”

陸小鳳隻當沒有聽見他後麵的話,看向賈珂,問道:“那一把銀針是你事先就藏在袖子裡的?”

賈珂笑著點頭,說道:“那枚肉丸,我也隻是把它甩到了屋頂上,全靠王公子將它甩到樹上,才有那等驚天動地的威勢。”

王憐花得意一笑,靠在賈珂身上,說道:“我們這出雙簧演得很精彩吧,你一點破綻也沒看出來吧?”

陸小鳳隻得承認:“如果不是你們告訴我,我確實沒有想到,賈珂不是賈珂,王憐花不是王憐花,甚至連姬悲情都不是姬悲情。那木道人手背上的那枚毒針,也是你們扔的?”

王憐花笑道:“不錯,是我扔的。我們知道西門吹雪一定會解毒針上的毒,而且西門吹雪一定不會任由木道人死在他的婚禮上,所以他一定會留下來給木道人解毒。”

陸小鳳有點生氣,說道:“如果西門吹雪不會解這種毒呢?那木道人豈不是白白丟了性命?”

賈珂笑道:“西門吹雪一定會解這種毒,因為這些毒針就是我們從姬悲情那裡找到的。而他也一定會救木道人,即使那不是他的婚禮。”

陸小鳳一怔,問道:“為什麼?”

賈珂道:“因為木道人是姬悲情的手下。你有沒有聽說過幽靈山莊?”

陸小鳳一怔,問道:“幽靈山莊?”

賈珂換了個問法:“你知不知道高濤?”

陸小鳳道:“當然。他從前是鳳尾幫內三堂香主,因為與丹國暗中勾結,泄露了很多衛國的情報,就被西門吹雪殺死了。”

賈珂又道:“你知不知道柳青青?”

陸小鳳點了點頭,說道:“她是點蒼劍客謝堅的妻子,和丈夫的朋友通奸,還把丈夫殺死了。她也已經被西門吹雪殺死了。”

賈珂又道:“那你知不知道海奇闊?”

陸小鳳道:“昔日威震七海的‘獨臂神龍’海奇闊,我怎會沒有聽說過,他在海上出名,也在海上喪命。”頓了一頓,又道:“他是為了躲避西門吹雪的追殺,才在海上覆舟而死。”

賈珂笑道:“但這四個人如今都在幽靈山莊死而複生了。”

陸小鳳怔了一怔,說道:“難怪這座山莊叫作幽靈山莊。”

賈珂道:“幽靈山莊裡也不止他們四個在被西門吹雪追殺的時候丟了性命,後來又死而複生了。這些人或是在江湖上有些名氣,或是武功不錯,最重要的是,他們在世人眼中都已經是死人,這些年來在幽靈山莊中苟且偷生,雖能暫時保住性命,但已將靈魂賣給幽靈山莊,不得不聽命於幽靈山莊的主人老刀把子,也就是木道人。而木道人又聽命於姬悲情。”

陸小鳳歎了口氣,說道:“所以你們將那枚毒針射到木道人的手背上,你們是想借此試探一下,西門吹雪知不知道木道人和姬悲情的關係。”

賈珂笑道:“那倒沒有,我隻是覺得,彆人中了毒針,西門吹雪未必會留下來,木道人中了毒針,西門吹雪應該會留下來,即使西門吹雪沒有留下來,木道人毒發身亡了,我也不會覺得可惜。”

陸小鳳忍不住笑道:“這果然是你會做的事情。”頓了一頓,又道:“你們布置的如此周密,如果沒有人過來攪局,自是萬無一失,但你們就不怕姬悲情過來攪局嗎?亦或你們早就知道,姬悲情不可能過來攪局?”

賈珂站起身來,給陸小鳳斟了杯酒,誠懇地道:“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陸小鳳見賈珂一副向自己賠罪的模樣,眨了眨眼睛,問道:“你們早就抓住姬悲情了?”

賈珂乖巧一笑,說道:“其實,姬悲情早就死了。”

陸小鳳一怔,因為剛剛就已經聽說過一次姬悲情的死訊了,這時又聽說一遍姬悲情的死訊,他倒不是十分驚訝,但還是感到出乎意料,問道:“她是怎麼死的?”

賈珂便將姬葬花如何聽說姬靈風和淩芳姑的密謀,如何將計就計,毒倒了姬靈風和淩芳姑,如何把這對母女帶去興州城,姬悲情如何將這對母女做成蠟人,如何帶到高塔上展覽,姬葬花如何給姬悲情和姬苦情下毒,如何將他們做成蠟人,玉羅刹如何被姬葬花害死,臨死前又如何布置陷阱,殺死了姬葬花,給自己報了仇等事一一說了。

陸小鳳聽了姬家人的愛恨糾葛,半天都沒找到自己的下巴在哪,還是賈珂見他似已呆住,伸手去扶他下巴,幫他合上了嘴,他才回過神來,拿起酒杯,一飲而儘,定了定神,說道:“你真的不是在騙我玩?”

賈珂坐回王憐花身邊,笑道:“咱們認識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隻是有些事情,我先前實在不方便告訴你。

畢竟姬悲情是西門吹雪的母親,咱倆是過命的交情,你和西門吹雪同樣是過命的交情,我若是把這些事情告訴你了,你肯定要發愁,把這些事情告訴西門吹雪吧,對不起朋友,不把這些事情告訴西門吹雪吧,還是對不起朋友。我當然不忍心看你如此發愁,所以隱瞞了你一些事情。”

陸小鳳其實一點也不生氣,正如賈珂說的這樣,如果他一早就知道姬悲情已經被姬葬花殺死了,他肯定想把這件事告訴西門吹雪,但是賈珂和王憐花肯定不願他告訴西門吹雪。他們告訴他這些秘密,是因為他們把他當成朋友,那他又怎能做對不起朋友的事情?

但陸小鳳見賈珂把話說得如此厚顏無恥,還是忍不住又好氣,又好笑,假裝生氣,說道:“照你說來,這些天我和西門吹雪、花滿樓像三個大傻瓜一樣忙前忙後,西門吹雪和花滿樓為了將姬悲情引出來,不惜拜堂成親,你在旁邊看我們的笑話,我還得因為你看我們笑話,對你感激涕零了?”

賈珂聽到這話,站起身來,對陸小鳳作揖,說道:“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

陸小鳳見賈珂如此鄭重向自己賠罪,不由一怔,他隻是在跟賈珂鬥嘴而已,賈珂什麼時候跟他這麼沒默契了。正要去攔賈珂,就見賈珂向他一笑,說道:“我真沒有想到你們竟會想出假結婚這一招來,這熱鬨難得一見,太好看了,我在旁邊確實看得非常開心。”

陸小鳳嗬嗬一笑,說道:“會認為你在真心實意地向我賠罪的我,真是一個傻瓜。”

王憐花展顏一笑,說道:“你今天可不止在這件事上犯傻。其實你剛剛過來的時候,我正在跟賈珂說,他今天這出戲演得很不好,怕是要被你看出破綻來了。”

陸小鳳一怔,問道:“他哪裡演的不好?”

王憐花看著陸小鳳,目光中充滿了同情和憐憫,就像是在關愛一個傻子,說道:“賈珂假扮成我,拎著那個‘賈珂’追到屋頂上的時候,你不就在賈珂身邊坐著嗎?”

陸小鳳被他這目光看得渾身都不自在,細細回憶當時的情景,翻來覆去想了很多遍,都沒看出哪裡有問題。

但他知道自己若是實話實說,一定會招來王憐花嘲笑,於是一笑,說道:“你這麼一說,這件事果然有些奇怪。”

賈珂微微皺眉,似乎有些苦惱,問道:“你也覺得我當時不該夾肉丸?”

陸小鳳鎮定自若地點了點頭,心想:“夾肉丸有什麼不對?”

王憐花淡定自若地看著陸小鳳,突然間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將臉埋在賈珂肩頭,身子不住發抖,頭發好似水波一般不斷顫動。

陸小鳳聽到王憐花的笑聲,臉頰有些發燒,但還是鎮定自若地笑道:“噯,頭發掉進湯裡了。”

王憐花笑道:“如果我的頭發真的掉進湯裡了,賈珂會幫我把頭發弄出來的。可憐的單身漢,你難道真的單身了太久,所以連戀人在身邊是什麼滋味,你都不記得了。”

陸小鳳歎道:“我們這些單身漢的幸福,你們這些小小年紀就成家的有夫之夫,又怎麼會明白。”

王憐花終於抬起頭來,笑道:“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隻知道你單身了太久,所以這麼大的破綻,你竟然都看不出來。”

陸小鳳忍不住道:“你說的到底是什麼破綻?”

王憐花笑道:“當時賈珂追到屋頂上,他是拎起了坐在他旁邊的‘賈珂’的身子,然後帶著那個‘賈珂’追到屋頂上的。”

陸小鳳奇道:“這有什麼不對嗎?我覺得這完全是你做的出來的事情。彆說現在了,就是我剛認識你們的時候,不也是賈珂走到哪裡,你就跟到哪裡,生怕他丟下你跟彆人玩嗎?”

王憐花一笑,說道:“他把那個‘賈珂’帶去屋頂,當然是對的,但是換做是我,我才不會去拎賈珂的身子,我隻會摟著賈珂的身子,把他帶去屋頂。”

陸小鳳差點吐出血來,忍了一回,還是沒有忍住,說道:“你放心,這種事情,除了你們兩個之外,沒有人會察覺不對的。”

王憐花也不生氣,笑道:“所以我們在你們麵前演了一出雙簧,你們完全沒有察覺。”

陸小鳳笑道:“我至少猜到玉羅刹是你們安排的了,雖然是誤打誤撞,但我確實猜到了。”

他舉起酒杯,把賈珂倒的那杯酒喝了,然後道:“現在讓我猜猜,你們大費周章演了這一出戲,是有什麼目的。”

賈珂笑道:“你猜。”

然後他舀了一勺宮保雞丁,放在王憐花的碗裡。

王憐花直起身來,拿起筷子,夾了幾粒雞丁,送入口中。

陸小鳳看著他們兩個悠悠閒閒地吃飯,也覺饑火中燒,忍不住拿起筷子,夾了幾筷子菜送入口中。然後放下筷子,說道:“姬悲情殺光了皇帝全家,謀逆不軌,罪不容誅,如今你們殺死了姬悲情,為皇帝報了仇,功勞之高,已是封無可封。

何況姬悲情的‘化骨綿掌’嚇破了天下人的膽子,聽說了這件事的人,無論是不是學武之人,都提心吊膽,夜不能寐,生怕自己也在不知不覺間中了姬悲情的‘化骨綿掌’,不明不白地丟了性命。你們殺死了姬悲情,就是除去了天下人的心腹大患,民心已經儘歸你們。如今你們萬事俱備,東風已至,隨時都可以得償所願了。”

賈珂一笑,說道:“這確實是原因之一。”

陸小鳳道:“哦?原因之二是什麼?”

賈珂道:“吳明。”

陸小鳳一怔,說道:“吳明?你們殺死了姬悲情,不怕吳明不敢來京城了嗎?”

王憐花笑道:“所以我們要放走玉羅刹。”

陸小鳳有些明白了,說道:“你們認為吳明會和玉羅刹聯手?”

王憐花笑道:“玉羅刹現在就是一頭痛失妻子的野獸,心裡充滿了痛苦和憤怒,隻想拉著整個世界給姬悲情陪葬,偏偏他的武功出神入化,確實有拉著無數人給姬悲情陪葬的能力。隻要吳明不是傻瓜,他就一定會找玉羅刹聯手。”

陸小鳳道:“吳明當然不是傻瓜,但你們就不怕吳明發現,玉羅刹不是玉羅刹?”

賈珂一笑,說道:“他發現了又能怎麼樣?”

陸小鳳一怔,先是覺得這句話有些古怪,但很快意識到賈珂說的半點沒錯。

是啊,吳明發現玉羅刹不是真的玉羅刹,又能怎麼樣。

現在已經不是賈珂和王憐花需要小心提防吳明,而是吳明需要小心提防賈珂和王憐花了。

賈珂和王憐花有人心,有威望,有功績,有能力,還有一身足以讓所有百姓安心的武功。

吳明有什麼?

隻憑他自己,已經沒法與賈珂和王憐花抗衡了。

陸小鳳笑了笑,問道:“我什麼時候能喝上你們的酒?”

賈珂雖然知道陸小鳳指的是他們打算什麼時候登基,但還是有些納悶,問道:“這還需要專門擺酒嗎?”

陸小鳳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像是一隻想要偷雞的小狐狸,怎麼看都很不懷好意,說道:“當然了。俗話說‘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家無二主,尊無二上。’你們兩個雖然是一條心,但畢竟是兩個人,也隻能一個人做皇帝,另一個人做皇後。皇帝登基以後,就是封後大典,你們舉辦封後大典的時候,難道不請我喝一杯你們的喜酒?”:,,.,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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