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珂應了一聲,心中卻想:“真難的你還不知道呢。”
原來那天賈瑚打發其他人出去後,又說:“你也進府三年了,這三年,你吃飯都和大家一起吃,送到你房裡的水果
點心卻從來碰都不碰,他們都說你是不愛吃零嘴,但我知道你要吃也是在外麵自己買來吃,你是不是早聽說那件事了?”
賈珂奇道:“什麼事?”
賈瑚冷笑道:“老太爺原來有個庶子的,聽說最是聰明伶俐,不過四五歲,就能過目不忘,出口成章,當年好幾個來往的夫人都說他是狀元的材料,可惜他沒活過七歲就病死了。本來隻是染了風寒,偏咱們家常請的太醫有事沒來,在外麵找的大夫開錯藥,一劑下去就死了。”
賈珂道:“還有這事啊,我真不知道。你也知道我房裡,除了桃兒是家生子,其他的都是外麵買來的,便是桃兒父母也沒在咱們府上待太久,去哪裡聽說這事。不過也沒什麼好意外的,去年衛家二爺突然暴斃的芹哥兒,死之前無病無災,誰知道他怎麼死的。幾個月前九皇子不也突然沒了麼,生前他和麗妃再受皇帝寵愛,再威脅太子的位置,又有什麼用。這兩個還都是有母親在身邊護著的。”
賈瑚本是連連點頭,聽到最後,忙道:“這皇家的事也是你能說的?怎麼總這樣口無遮攔,仔細你的腦袋!”
賈珂笑嘻嘻道:“這是對著你,我才敢說的,哪會這麼傻去對彆人說。這些話連珠兒哥我都不敢說。”
賈瑚道:“珠兒是個好的,但是二嬸……當年都說是王家燒了你家在銅雀花巷的房子,死了十幾個人,你是該仔細著點兒。”
賈珂道:“我知道,唉,我也知道你是想著好歹有個舅舅在外麵,若有人要對你下手,好歹也能顧忌一二。但是我看你那舅舅不像是靠得住的,前年許姨娘死了,他可不是拿了筆銀子就被打發走了。”
賈瑚道:“這也不能怪他,我姨娘當年是被老爺買進來的,她的賣身契在府裡,生死都攥在老爺手裡,他便是鬨,也沒人受理這事。你我在府裡雖然不被看重,出去好歹也是榮國府的公子,便是死了,也得給個說法,和我姨娘不同的。”
賈珂道:“我看啊,你也彆光想著死不死的了,你現在活著,他幫不了你,反而纏著你如附骨之疽,不用彆人害你,你就被他拖死了。實在不行,你就找人打他一頓,打得他幾個月爬不起來,
自然也就不能去賭了。”
賈瑚滿臉驚愕道:“那哪行啊,他可是我親舅舅!”
賈珂心道:“他這樣說,倒顯得我無情無義,心狠手辣了。罷了,他雖然是我兄弟,難道我還能替他去管教他舅舅嗎?何苦操這份心。”臉上卻笑道:“可不是,他是你親舅舅,怎麼應付他,你還得多想想,彆聽我亂出主意。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這會兒既說起賈瑚,賈珂想起賈瑚和賈赦一脈相承的去吃丫鬟嘴上胭脂的喜好,不由笑道:“多虧瑚大哥這幾日在家裝病,他也算是逃過一劫。”
賈珠奇道:“怎麼說?”
賈珂便將自己今天在外麵遇見的事一一說了,隻是略過警幻仙姑不提,賈珠聽完,不由向往道:“真有這麼美嗎?”
賈珂心想,賈珠性格裡也有幾分賈寶玉的癡性,若是他看完畫入了魔障,可是我的罪過了,須得想辦法打消他的念頭。
便搖搖頭道:“大家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能美到哪去?隻是那畫實在古怪,倒像是什麼邪門歪道的東西。你可彆去看,看看我的臉,還有點兒疼呢。”
賈珠早看出他臉頰泛紅,但是賈珂平素就很容易臉紅,他沒在意,隻當是賈珂又是跑來的。這會兒仔細一瞧,才發現賈珂白玉似的臉頰之上,赫然印著兩個若有若無的手印,不由心疼道:“你也下得去手!”
賈珂笑道:“我若沒下手打自己,你要再見我,隻能去和尚廟裡找我了。到時候你去找方丈說:‘大師,王可小師傅在嗎?我是他俗家的兄長,想來看看他。’方丈說:‘阿彌陀佛,王可師侄因為破戒吃肉喝酒,正在後院裡受罰,請施主隨我來。’你就跟著他到後院,隻看一眼就驚住了,原來後院裡擠滿了人。
你就問那方丈:‘大師,怎麼有這麼多人在後院裡?’方丈說:‘阿彌陀佛,他們全都破戒了,整日裡吃肉喝酒,賭博打架,醉了就哭著喊著要見什麼少女,把這好好的佛門清淨地弄的烏煙瘴氣,雞飛狗跳。還逼的寺裡其餘僧人都還俗了,說在家裡禮佛倒更清淨一點兒,現在整個寺裡,隻剩下我一個正經的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