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觀音鬆開手,笑道:“你再唱。”
陸小鳳又唱了起來,而且聲音更大了。
“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的小鳥笑哈哈……”
他的聲音實在夠大,大到蓋過了彈弓的聲音。
隻聽“嗆啷”一聲,石子已經擊中鏡麵,石觀音忙回身,伸手去抓那鏡子,卻止不住鏡子變成一片片碎片,落在她的手上,將她的手割出血來。
鏡子裡的石觀音已被擊碎,鏡子外的石觀音仿佛也受到重擊,整個人都怔住了。
這一刹那間,陸小鳳已如閃電般點住她的穴道。
石觀音仍然穩穩的站在那裡,她吃驚的看著陸小鳳,臉色慘白,但是並沒有死。
這隻是她的情人,不是她的愛人。她想到那麵放在她臥室裡的鏡子,想到那麵鏡子裡的人,就感覺自己仍然活著。
她抬起手,雪白的手,柔若無骨,但是放在陸小鳳胸前,就讓他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牆上。
石觀音緩緩道:“你們若以為用這手段就能殺死我,也未免太小看我了。這世上有一門解穴的功夫,任你點穴的手法多古怪,隻要是用真氣點穴,就都能解開。”
她說話的時候,人已經飛到窗外,眨眼間,陸小鳳身旁又多了個人。
這人當然是司空摘星。
石觀音看著他,忽然笑了,道:“原來是你,我看在你師父的麵子上沒有殺你,你竟然敢對我動手?”
司空摘星擦了擦嘴角的血,笑道:“但我已經成功了。”
石觀音臉色微變,問道:“哦?”
司空摘星道:“看看你的手。”
石觀音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手上竟滿是碎鏡片劃破的傷口,更讓她驚訝的是,她原本白玉似的手指竟然變成一種暖洋洋的粉色。
司空摘星道:“我在鏡身上抹了一種毒藥,是彌漫著桃花瘴氣的桃花溪溪畔生的百年茉莉根磨成的粉末,這粉末平時抹在哪裡都沒事,但是一旦身上有個傷口,讓這粉末鑽進傷口裡,那這人就完蛋了。
這粉末一入體內,立刻化為劇毒,吞噬血肉,不過半日,就會讓你由內而外的腐爛,你生前再美,死的時候也會變成這世上最醜的醜八怪。”
石觀音臉上笑
容頓消,眼中滿是猙獰的惡意,這讓她美麗的臉龐變得如同野獸般粗獷。突然,她又露出動人的微笑:“我從沒聽過這種毒藥。”
司空摘星道:“那是因為你學藝不精。”
石觀音道:“我記得你師父並不懂這些。”
司空摘星笑道:“難道你忘了他是做什麼的?他是個神偷,這世上就沒有他偷不到的毒藥。”
石觀音道:“不錯,這世上沒有他偷不到的毒藥,當然也沒有他偷不到的解藥。那麼,解藥在哪裡?”
司空摘星道:“解藥在京城,你敢去拿嗎?”
石觀音格格笑道:“我有什麼不敢的?但是我了解你師父,當然也了解他教出來的你。你身上既然有毒藥,那一定帶著解藥,因為你們怕有人誤中這毒,你們總要給自己一個後悔的機會。”
她走到重傷的陸小鳳身邊,捧起他的臉,用手指在他臉上劃了一道,鮮血自那道細線似的傷口裡噴湧出來,石觀音將自己粉色的手指貼上去,笑吟吟道:“他是你最好的朋友,現在他也中了這毒,你舍得不拿出解藥,放任他和我一起死嗎?”
陸小鳳歎了口氣,道:“我從前很怕死,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一個人的死並不是最重要的。如果我這條命能換夫人這條命,我也算死得其所了。”
石觀音微笑道:“你也許能安心等死,但他自此便要背上害死朋友的枷鎖了。我知道對你們這樣的人來說,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司空摘星道:“沒想到你對我們倒很了解。”
石觀音微笑道:“我對男人向來很了解。”
陸小鳳對司空摘星說道:“可是你對女人卻不夠了解,我敢打賭,隻要你把解藥給她,她立馬就會殺掉咱們。”
司空摘星道:“難道你以為我不給她就不會殺咱們嗎?”
陸小鳳笑道:“至少黃泉路上咱們還有她作伴,不至於隻有咱們兩個,怪單調的。”
石觀音嫣然道:“誰說你們一定會死的?我也是個女人,女人都很心軟,尤其是對上男人。隻要你給我解毒,我保證,我不會計較你們剛才做下的事,也不計較你,”她看向司空摘星,“是怎麼逃出來的,你們是男人,我是女人,咱們本就不該兵戎
相見,為什麼不讓咱們省下時間,做些開心的事呢?”
她說這話的時候,纖纖素手也在身上慢慢遊走,細細的腰肢,隆起的胸脯……該怎麼誘惑男人,她比任何女人都清楚。
司空摘星果然看直了眼,臉也越來越紅,變得好像喝醉了的蝦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