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聽了皇帝這話,默默把另一句話給咽下去了。
唐家的人知道李湛找賈珂當自己的伴讀後,就明裡暗裡的示意他們唐家家主有三個兒子,唐傲、唐缺和唐玉,個個長得玉雪可愛,也不會比賈珂笨到哪裡,最重要的是,他們三個都從小練武,推薦李湛挑一個留在自己身邊,這樣遇到什麼事了,也可以保護他。
李湛聽了唐家的話,本來是心動的,他在翡翠寶塔一案裡被害的那麼慘,早已經成了驚弓之鳥,找一個是自己家姻親的孩子來當自己保鏢,他也能放心,但皇帝現在這麼說,李湛不由疑心,皇帝是知道唐家的提議,才來警告他的。
第三天,大年初九。
一大早,順天府府尹翟傲就判了滅絕師太的案子。
她若要偷普通人家,不過是小罪,偏偏她要偷的是王府,而她又是一派掌門,不僅罪行很重,社會影響也很惡劣,但是念在她是初犯,又沒有偷竊成功,因此罰她坐牢五月,財產充公,並罰峨眉一萬兩白銀,即日另選一品德優良弟子擔任掌門。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案子不僅判得很重,並且朝廷乾預江湖門派內部事宜也是頭一遭的。自古以來,朝廷和江湖就好像兩道平行線一樣,你不乾預我,我不乾預你,這會兒是滅絕師太自己給朝廷遞上了把柄,讓朝廷拿峨眉第一個開刀,誰知道這究竟隻是偶然,還是這隻是個開始。
再想到前一陣子京城轟轟烈烈發生的翡翠寶塔一案,除了一些草莽之輩,各大門派的掌門紛紛開始約束門下弟子言行,叮囑他們這幾個月絕不可仗著自己學過幾手功夫就去惹是生非,違法亂紀。
作為這件事背後的推手,賈珂也和其他人一樣,關注點都在這最後一句話上。他參與這件事,一是為了幫金九齡提高業績,二是看書時實在討厭滅絕師太這個人,又沒有利益牽扯,因此感情用事了一把。他還真沒想到會把滅絕師太的掌門位置給弄沒了。
他心裡忍不住懊悔起來,這下倚天的劇情徹底被他改了。
賈珂心裡不過是小小的遺憾了一下,紀曉芙心裡的悔恨如果化成水滴,簡直可以把護城河填滿
了。
可惜悔恨又有什麼用,她尋思著:“今時今日,再做什麼也晚了,我須得向師父當麵謝罪不可。”梳洗一番,正要出門去找俞蓮舟,請他做引薦人,讓自己和金九齡見一麵,這時俞蓮舟卻臉色慘白的走進來,手裡拿著信,卻不住打顫。
紀曉芙道:“俞二哥,又……又出什麼事了?”
俞蓮舟慘聲道:“紀師妹,六弟他……他死了。”
紀曉芙大驚失措道:“什、什麼?”
俞蓮舟含淚道:“我想著六弟再慢,前兩天也該到了,見他一直沒信,就著人打聽,誰知今早上我們武當一個常駐京城的外門弟子就來告訴我,說六弟在路上遇見血刀老祖當街行凶,屠戮百姓,還強搶了兩個女子,六弟他就去追那血刀老祖,誰知和一夥人一起被那血刀老祖引入雪山之中,正好遇見雪崩,一些人僥幸逃了出來,其餘人,連血刀老祖在內,一共三十一個人,全折在雪山之中了。”
紀曉芙跌坐在椅子上,流著淚道:“都是因為我……如果沒有我這事,六哥現在還好好的在武當山上,怎麼會……”一時大哭起來,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俞蓮舟搖搖頭,也流淚不止,道:“怎麼能怪紀師妹你,若是六弟他遇見這種事,卻不去管,師父和我們大夥才會怪他呢。”頓了頓,又道:“紀師妹,我打算立刻出城,去雪山一趟,你……”
紀曉芙仰頭看他,心中好生為難,猶豫片刻,終於點頭道:“俞二哥,我……我也去。”
俞蓮舟點頭道:“好,好,六弟看你來送他一程,他在天上,也會高興的。”
紀曉芙聽了這話,低下頭,沒有說話。她心裡忽然冒出一種可怕的念頭,一種讓她不敢去細究的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五年來,她一直找種種借口拖著不和殷梨亭完婚,殷梨亭為人溫柔寬厚,從沒明著催過她,反倒是她的家人,知道她心裡放不下那段孽緣,才不肯嫁人,每次見麵,都或抱怨或懇求的催她趕快嫁給殷梨亭去。
如今殷梨亭死了,還是因為她才會下山在路上遇見血刀老祖,最後葬身雪山,她……她可以說自己要為殷梨亭守一輩子,這樣她一輩子都不用嫁人了。
峨眉
山在蜀中。
唐家堡也在蜀中。
要說京城中現在最關心峨眉的人,絕不是賈珂,絕不是武當,甚至不是峨眉自己——因為現在峨眉隻有兩個人在京城,而是唐門。
唐家的人把朝廷對滅絕師太的判決翻來覆去的研究許久,怕自己有什麼遺漏的地方,於是特地備下酒席,請賈珂過來吃飯。
賈珂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這幾天他總是接到各種各樣的邀請,加上冬天蔬菜很少,酒席上都是大魚大肉,雖然每天都練好幾個時辰的武功,他還是感覺自己似乎長胖了好幾斤。
他懷著再這樣下去自己一定會變成一個胖墩的可怕想法,悶悶不樂的來赴了約。
拜快活王所賜,王憐花的身世早已傳的江湖上人儘皆知,眾人雖不知其父究竟是誰,卻知道他的母親是雲夢仙子。並且他曾經在榮國府住過一段時間。
唐家人自然也知道這件事。
他們知道了王憐花的身世,自然也就知道賈珂先前說的話是騙他們的,但是雙方早已經建成更密切的合作關係,因此都很默契的沒有再提這件事。
賈珂聽唐家人磨磨蹭蹭把他們的擔憂說了,他發現唐家人最關心的不是峨眉的下一任掌門是誰,而是峨眉會不會聽話把滅絕師太的掌門之位廢了。
賈珂難以置信道:“唐二叔叔,你的意思是,峨眉可能會根本不理睬朝廷的判決?”
唐二先生道:“如果換作從前,滅絕師太的師父風陵師太執掌峨眉,她性格外柔內剛,做事周到細致,自然不會。可是滅絕師太卻是江湖上眾人皆知的死硬派,她哪怕做錯了事,也會死要麵子,咬定自己沒做錯,甚至還不許彆人說自己做錯了。你說有這樣的掌門,並且她還隻是被關五個月,而不是一直出不來了,峨眉派誰敢當這個新掌門,誰又敢支持這個新掌門。”
賈珂道:“但是如果她們不照做,朝廷隻怕會更生氣。”
唐二先生道:“到時候蜀中必然大亂。”
賈珂看他一眼,道:“但是朝廷必然不希望蜀中這時候大亂,可是也不能在這種事上讓步,僵持不下,無論最後是哪一方讓步了,朝廷心裡也必然會有芥蒂,日後一定會著手削弱峨眉派在蜀中的
影響力,並且扶持蜀中聽話的門派來代替峨眉派。”
唐二先生笑道:“是極是極,我們唐門對朝廷一向忠心耿耿,任勞任怨,絕對是這一門派的不二人選,可惜卻不知道該怎麼讓聖上知道我們的忠心。”
賈珂忍不住一笑,道:“唐二叔叔,你沒聽過鄭伯克段於鄢這故事嗎?”
唐二先生怔了怔,他當然聽過。
賈珂繼續道:“莊公和共叔段都是武薑的兒子,但是武薑愛共叔段而厭莊公,莊公為了名正言順的除掉可能威脅自己王位的弟弟,采用的手段就是一再縱容他的要求,在外人看起來,簡直仿佛一個國家裡有兩個國君似的。共叔段封無可封,賞無再賞,隻能帶兵造反,就被莊公名正言順的收拾了。
蜀中這地方物資豐富,易守難攻,曆來為兵家必爭之地。如今峨眉派、唐門和青城派在蜀中三足鼎立,朝廷並不在意,如果我是唐門的仇人,我一定會想辦法攛掇唐門在這時候出頭,等什麼時候,唐門在蜀中一家獨大了,那也就是朝廷出手對付唐門的時候了。”
唐二先生默默聽完,沉思片刻,然後笑笑,道:“峨眉派的獨孤一鶴為人清高自守,公正嚴明,劍術高超,遠勝滅絕師太,隻可惜峨眉自創派以來,幾代掌門都是女人,因此當年競爭掌門之位的時候,他才輸給了滅絕師太。”
賈珂道:“他和滅絕師太關係如何?”
唐二先生想了想,道:“沒關係。”
賈珂道:“沒關係?”
唐二先生道:“既無恩怨,也無愛恨,更無共同語言,因此私下話都難得說幾句。”
他微微一笑:“但是他對峨眉卻有感情,必然不會忍心眼睜睜看著峨眉敗落在任何人的手上。”
唐家有一種特彆的鴿子,黑色的鴿子,是唐二先生的七弟特彆訓練出來的,比普通的鴿子飛得快一倍,遠三倍。
現在這樣幾隻黑色的鴿子就在獨孤一鶴的院子裡吃著小米,已經吃了足足三天。
鴿子帶來的信紙則在薰爐裡,也早在三天前就已經被炭火燒成了灰燼。
但是信上的每一個字,都深深刻在獨孤一鶴的心上。
獨孤一鶴在練劍。
他投入峨眉門下時,在刀法上已經有了極深
厚的功力,之後二十多年,他一直努力將刀法的剛烈沉猛,融入峨眉派靈動敏捷的劍法之中,並已經創出了一套刀劍雙殺七七四十九式。
這一套刀劍雙殺,既可以用刀使,也可以用劍使,每一招都去繁從簡,返璞歸真,招招透著一股肅殺之意,這股肅殺之意,則要歸功於他從前在戰場上廝殺多年練就出來的本能。
他的劍也比平常的劍要粗大些,劍身特彆長,特彆寬,乍一看有些像一柄細刀。
一個人慢慢的從門口走進來。
“師父,”獨孤一鶴的親傳弟子蘇少英站在門口說,“青瑤師伯請您去金頂殿去,說是有要事相商。”
獨孤一鶴放下劍,看著峨眉山峰繚繞不散的雲霧,與遠處山峰上的積雪相映成趣,他緩緩道:“你去告訴你那幾個師妹師弟,收拾好行李,拿上自己的佩劍,隨我一起去金頂殿。”
雖然青瑤師伯請的隻是獨孤一鶴一人,但是獨孤一鶴要他們和自己一起去,蘇少英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也能理解。獨孤一鶴要他們拿上自己的佩劍,這件事獨孤一鶴就算不說,他們也會這麼做,因為打從他們學劍的第一天起,就被告知對於一個用劍的人來說,劍不離手有多麼的重要。但是獨孤一鶴要他們收拾好行李,這件事蘇少英就無法理解了。
他不由納悶道:“師父,為什麼要收拾行李?是要出遠門嗎?”
獨孤一鶴神色冷峻道:“遠門?不,不是遠門,也許咱們再不會回來了。”
蘇少英愕然道:“再、再不回來?”
獨孤一鶴道:“你慌什麼?又不是咱們做了虧心事。我先去沐浴,我沐浴完了,你們也該收拾好了,到時候再一起去金頂殿。”
蘇少英懷著滿肚子的震驚去找獨孤一鶴其他弟子,明明是早修的時間,年紀最小的石秀雪和孫秀青卻在院子裡偷懶玩翻花繩,兩人的劍就斜插在雪堆裡,蘇少英走到門口,加重腳步,見兩人沒反應,隻好重重的咳嗽一聲,石秀雪和孫秀青聽到聲音,兩人連忙東倒西歪的倒在雪堆裡,一個哀哀的說“我肚子好疼”,一個苦著臉說“我腳好疼啊”。
蘇少英無語望天,然後說:“彆裝了,你們剛剛玩的那麼開心,
我可看得一清二楚。”
誰知石秀雪和孫秀青聽到他的聲音,竟紛紛從地上爬起來,臉上的神色也十分的平靜,平靜中還透著幾分氣惱,看起來就好像剛剛偷懶被人抓個正著的不是她們而是蘇少英似的。
孫秀青的眼睛大大的,嘴唇薄薄的,說起話來很不饒人,她現在就很理直氣壯的道:“大師兄,你若以為剛剛我們裝給你看的,你可就大錯特錯了,我們隻是聽到聲音,以為是師父來了,才裝一裝的。”
石秀雪在旁邊道:“不錯,不錯,如果早發現是大師兄你,我們就繼續翻花繩了,可惜我今天剛換上的衣服,又被雪弄濕了。”
她穿著一件綠灰色的衫子,七八歲還沒抽條的女孩,看起來就好像幾個軟軟的青團搭成的小人一般。
孫秀青拿出帕子,給她擦了擦身上的雪水,安慰她道:“沒事沒事,今天陽光好,在陽光下曬曬,很快就能乾了,這塊的雪還沒被踩過,很乾淨的,應該不會留下印子。”
蘇少英見她們兩個又開始自顧自的嘀咕起來,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不由很心累的歎了口氣。
當初師父收了四個師妹,他本來想著自己這一脈終於告彆和尚廟,自己也終於不用隻在一幫臭小子裡麵逞威風,可以在香香軟軟的師妹被峨眉山上的猴子欺負的時候挺身而出,可以在嬌嬌柔柔的師妹學劍招學不會快急哭了的時候手把手教導。
可實際上,這四個師妹一點都沒讓他體驗到以上心曠神怡的場麵,反而因為獨孤一鶴不比滅絕師太那般對弟子要求嚴苛,動輒打罵,這四個師妹自由生長,愛說愛笑,愛玩愛鬨,並且平日裡同進同出,形影不離,讓十幾歲的蘇少英就過早體會到了什麼叫兩個女人發出嘈雜聲等於一千隻鴨子發出的聲音,而四個女人發出的嘈雜聲卻比兩千隻鴨子發出的聲音還要大。
蘇少英聽到她們兩個的聊天內容已經到山腳下絲綢鋪的老板兒子和對麵酒鋪的老板兒子哪個長得帥上麵了,不得不提高聲音道:“你們倆先彆說話了,師父讓咱們把行李收拾好,以後可能就不回這裡了。你們快去收拾東西,等師父沐浴完,咱們就得跟著一起去金頂殿。”
石秀雪
和孫秀青聽到這話,立馬停下了聊天,異口同聲道:“為什麼不回這裡來了?”
蘇少英道:“師父這麼說的,你們照做就是,快去吧,我還要去通知彆人呢。”
說罷,擺擺手,又趕往練武場去。
金頂殿上。
青瑤師太是風陵師太的大弟子,她雖不比滅絕更得師父喜愛,但也想要和滅絕爭一爭掌門之位,後來和人交手時被人斬斷一臂,武功大減,這才息了爭奪掌門的心思,開始全心全力輔佐滅絕師太處理門派內務。
獨孤一鶴帶著眾弟子姍姍來遲時,青瑤師太正在和師弟神錫道長等人說話,梵溪師太聽到通報,知道獨孤一鶴正在爬金頂峰,不由“哼”了一聲,道:“獨孤師弟好大的架子,讓咱們在這裡等他這麼久。”
青瑤師太聲音溫和道:“獨孤師弟一向在這個時候練劍,想來是我讓弟子過去的時候太晚了,他已經開始練劍了。”
丁敏君和靜玄師太是作為年長弟子代表滅絕師太來的,她們兩個沒資格參與青瑤師太等人的討論,一直束手站在旁邊,丁敏君見青瑤師太這麼說,咬了咬嘴唇,上前道:“師伯,您怎的讓獨孤師叔把自己那些弟子都帶過來了?”
青瑤師太微微一怔,道:“我沒有啊,獨孤師弟把他們都帶來了?”
丁敏君道:“弟子看著獨孤師叔一馬當先,身後跟著十數個弟子,有幾個年紀小,爬不上山,還是年長弟子帶著他們上的山。”
她剛說完這話,就聽到一道冷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不錯,我把他們都帶來了。”
丁敏君聽到這話,認出這是獨孤一鶴的聲音,不由打了個寒顫,尷尬的後退幾步,站回靜玄師太身旁。
獨孤一鶴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走到金頂殿中,向在場的師姐師兄點頭問好後,看向青瑤師太,神色冷峻道:“師姐,我聽說掌門因為要去汝陽王府偷東西,被六扇門抓住,現在被關在大牢裡,是不是?”
眾人臉色難看的點頭,丁敏君和靜玄師太聽到這話,心裡尤其難堪,忍不住漲紅了臉。
青瑤師太艱難道:“是!”
獨孤一鶴繼續道:“朝廷罰她坐五個月的牢,罰峨眉一萬兩白銀,並且還要求峨眉另擇
一人當掌門是不是?”
梵溪師太忍不住道:“獨孤師弟,你這樣逼問青瑤師姐,又把你的這些弟子都帶過來,是不是因為你自己想當掌門?”
獨孤一鶴道:“誰當掌門都無所謂,我隻是認為所有峨眉的弟子,無論他們在峨眉的地位如何,既然他們已經拜入峨眉,就有權利知道這件事。隻是其他人的弟子我無權利指使,隻能讓我的弟子隨我過來,聽聽大家的商量結果了。青瑤師姐,你們商量出結果了嗎?”
青瑤師太終於道:“我們覺得,可以先找一個人暫代掌門,等掌門人出獄,再把掌門之位還給她。”
獨孤一鶴冷笑道:“師姐是把朝廷當傻子愚弄嗎?”
神錫道長緩緩道:“這件事既然是朝廷發話,我覺得這樣做,確實略有不妥。滅絕師姐雖然做錯了事,但她也是為了把倚天劍拿回來,其情可嘉,若咱們直接把她的掌門之位剝奪了,似乎又有點不近人情了。”
獨孤一鶴冷笑道:“諸位知道朝廷為何這次半點顏麵都不給咱們峨眉留,處罰的這麼重嗎?就是因為敢進王府偷東西的人是峨眉的掌門。如果隻是一個峨眉弟子,哪怕是峨眉地位崇高、武功第一的弟子,也隻是個人之行,怪不到整個門派身上。如今朝廷發話,讓咱們另擇一人當掌門,已經是存著保全之意了,如果罔顧皇帝的好意,隻怕到時候身敗名裂的不止滅絕師姐一人。”
他說完這話,見眾人麵麵相覷,便知道他們仍是顧忌滅絕出獄後對新掌門的態度,和峨眉被朝廷乾預換掌門,如果峨眉乖乖聽話照做,可能會被武林同道恥笑這兩件事。
過了一會兒,神錫道長道:“我覺得獨孤師兄說得有道理。”
青瑤師太道:“那師弟覺得咱們該推舉誰當新掌門?”
眾人都知道有滅絕在,這掌門之位就是火中的栗子,香雖然香,但取栗子卻要冒著極大的折磨和生命危險。因此人人反而都不想要這掌門之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