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一章(2 / 2)

金九齡道:“兩日前,她和大理國的鎮南王私奔了。”

賈珂道:“哦!鎮南王不是半個月前來長安代表大理國向咱們皇上祝壽的麼?”

金九齡道:“不錯,誰能想到竟然出了這種事。”、

賈珂道:“壽昌公主是皇後娘娘的幺女,今年才十六歲,年紀小不懂事,以為愛情就是人生的全部,倒也罷了,但是鎮南王那麼大年紀了,不該昏頭昏腦做出這種事來吧。你們是怎麼確定他們兩個私奔的?”

金九齡道:“前天上午,鎮南王進宮麵聖,當時壽昌公主在禦花園中賞花,據她身邊的宮人稱,當時她給每個人都安排了差事,確保他們有半個多時辰的時間找不到自己,然後她打暈了宮裡的太監,宮裡的人推測她當時換上了太監的衣服,冒充領鎮南王出宮的太監出的宮。

出宮後,兩人也沒回鎮南王等大理人暫居的彆館,直接雇馬車出了城,宮裡的侍衛已經找到了當時賣給他們車的車行,並且根據他的描述,離開的一男一女確實是鎮南王和壽昌公主。”

賈珂道:“但是我看今天京城沒什麼變化啊,既然公主丟了,不應該全城戒嚴,全力去找她嗎?”

金九齡道:“如果現在私奔的是哪個皇子,哪怕是太子,隻怕都會用你說的這辦法,但是現在失蹤的是公主,一開始去找人的隻有皇上的心腹密探,大理那些跟著鎮南王一起過來的臣子都已經被皇上控製了行蹤,連我們也是今天中午才收到消息,並且接到的命令是首要任務是保密,不能走露半點風聲,影響公主名譽。”

賈珂冷笑道:“名譽,哈!那算什麼玩意兒!”

他想了想,道:“據我所知,段正淳雖然明麵上隻有一個王妃,但私下裡卻有無數的女人,隻是礙於擺夷族的勢力,他對這些女人隻是玩玩,玩完就拍拍屁股走人,從沒想過那些女人日後該怎麼生活,為此他的王妃還跟他鬨過很多次。我看他現在帶公主私奔,隻怕也是一時衝昏頭腦,但是過個一兩

天,就算公主不肯回來,他也會想辦法把公主送回來的,隻是公主那會兒未必是完璧之身了。”

金九齡道:“這已經是前天發生的事情了,他二人既然是私奔,路上又怎麼會忍得住。公主現在一定已經不是處女了。我看皇上的意思,恐怕也隻是想把這個女兒偷偷找回來,要不然就讓她安安靜靜死在外麵,回頭宮裡再傳出她暴斃的消息,反正不能讓他們兩個人活在外麵,讓天下人都知道公主和彆人私奔了。”

賈珂道:“段正淳的一陽指很有特點,你們有沒有從這個方向著手?”

金九齡道:“當然,但是他們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攔車的人,並且路上應該還換了馬車,因此不僅沒有找到他們租的馬車,也沒有發現什麼地方有一陽指留下的指洞。”

賈珂道:“這兩個人都是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的人,落腳的客棧應該會選最舒服最豪華的客棧,出手給人賞銀應該也會很大方。何況段正淳已經四十多歲,公主才十六歲,這一男一女,一中年一少年的組合,應該很惹人注目。隻不過有一點我實在想不通。”

金九齡本就是找他拿主意的,聽到他這話,忙問道:“哪一點想不通?”

賈珂道:“段正淳和公主私奔這件事我實在想不通,我相信他可以很容易就愛上美麗的女人,公主又年輕又貌美,正是他最喜歡的狩獵對象,但是他真的有這麼瘋嗎?他這麼做,首當其衝受到責難的就是大理國,但是我聽說大理國的現任皇帝是他嫡親的兄長,和他關係十分要好,並且皇帝沒有孩子,是要把皇位傳給他的,他怎麼會毫無理智的做下這種事呢?”

忽然有人敲起了門。

賈珂道:“請進。”

賈之春走了進來,臉色蒼白的說:“哥哥,陸小鳳讓我跟你說一句話。”

賈珂道:“說什麼話?”

賈之春道:“他說外麵出事了。”

賈珂道:“外麵?什麼外麵?”

賈之春道:“剛剛他見還沒開飯,說咱們院子裡的蚯蚓都被挖空了,就跑到外麵打算繼續挖蚯蚓,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他打發了一個小乞丐過來,轉達了這句話,現在那個小乞丐就在外麵等著你。”

陸小鳳忽

然很慶幸自己還沒有吃東西,在他旁邊,和他一樣圍觀的幾個人已經都彎下腰嘔吐了起來。

賈珂趕到的時候,陸小鳳正在和第一個發現這現場的人說話。

“這裡是我家的倉庫,每天早上,我都要來這裡拿醬汁和醃好的鹵水鵝。”

陸小鳳道:“但你今天不是早上來的。”

那人牙齒發顫的解釋道:“因為我的鑰匙找不到了,我找了半天,始終都找不到鑰匙,最後隻好花錢請鎖匠過來幫我倉庫門上的鎖打開。然後……然後……就看見了這些。”

賈珂繞過他們,抬眼望去,他先看見了一百多隻烏黑泛亮的鹵鵝,密密麻麻的落在地上,地麵仿佛也是黑色的,但是卻有一些地方是紅的,暗紅色,看起來像鮮血凝固的顏色。

他目光上移,就發現倉庫的屋頂上掛著很多根晾鵝的線,地上的鹵鵝應該原本就掛在這些線上,但是現在,線上沒有鵝,隻有女人的頭,女人的胸脯,女人的胳膊,女人的手,女人的肚子……這條繩子上竟然掛著一個被分成了三十多塊的十五六歲的少女。

賈珂頓時感到一股惡心自胸口升起,他差點也要吐出來。

他強忍住這種嘔吐的**,深吸一口氣,繼續打量起現場,就發現倉庫的牆壁上似乎寫了一行字,他走過去,就看見那是一行用鮮血寫的大字,一共二十一個字,寫的是——殺與鎮南王私奔的壽昌公主者乃混元霹靂手成昆。

旁邊有一個人膽子很大,幾乎在同時,也走到倉庫門口看見了這行字,然後忍不住罵了一聲:“他媽的!又是謝遜那個畜生做的這事!”

賈珂往後退了一步,看向金九齡道:“恭喜,你可以交差了。”

金九齡苦笑的看著他。

賈珂麵無人色的說:“你先忙,我要找個地方吐一會兒。”

賈珂這人有個好處,就是他非常想得開,如果把那些負麵的情緒比作酒,那麼他的心就是一個沒有底的酒壇子,雖然酒倒進去的時候會將酒壇的四壁打濕,但是酒壇既然沒有底,這些負麵的情緒自然很快就會嘩啦啦的全都跑走了。

所以他吐過以後,身體就舒服了很多,等陸小鳳來找他的時候,眼珠子都快因為驚訝而掉下來

,因為他發現賈珂竟然在吃飯,吃的就是苦瓜大師做的素齋。

一盤素火腿,一盤鍋貼豆腐,一盤素辣子雞,一盤素燒羊肉、還有一盤素鬆仁小肚,

賈珂看到他,忙道:“不許跟我說剛才的事,起碼等我吃完了再說。”

陸小鳳看了看已經快見底的鍋貼豆腐,臉色慘白的道:“你胃口真好。”

賈珂道:“人吐過以後,難免就會很餓,何況我這個年紀,幾乎時時刻刻都很餓。”

花滿樓等賈珂吃完,才問道:“你們究竟看見什麼了?身上好重的血腥味,還有鹵水鵝的鹵汁味道。”

賈珂道:“一個鹵美女。”

花滿樓道:“什麼?”

陸小鳳道:“壽昌公主被人殺死了,她的屍體被人分成了三十二塊,掛在放著鹵水鵝的倉庫裡,並且凶手還把她的屍體晾在了繩子上。”

在場所有人的臉都白了,甚至有幾個人已經吐了起來。

陸小鳳繼續道:“屍體所在的倉庫的牆壁上,還寫著一句話。”

金靈芝擦了擦嘴角,道:“什麼話?”

陸小鳳道:“殺與鎮南王私奔的壽昌公主者乃混元霹靂手成昆。”

寧中則倒吸一口冷氣,緩緩道:“江湖上人人皆知,明教的護教法王謝遜從很多年前就開始濫殺無辜,他每殺一夥人,就在旁邊寫這句話。本來大家都以為他是想將這件事栽贓到他的恩師成昆身上,可是後來大家都知道那些事都是他而不是成昆做的,他也不曾停手,仍然濫殺無辜,每次殺人,仍然會寫這麼一句話,也不知道他這麼做究竟是為了什麼。”

賈之春道:“他殺了這麼多人,怎麼沒人去殺他為民除害嗎?”

陸小鳳道:“因為他行蹤不定,除了十四年前在天鷹教王盤山之會現身並搶走了屠龍刀以後,就再沒有明著現身過,大夥隻能通過他都去哪裡殺過人,來確認他去過哪裡,但是每次趕到,卻總也找不到他。”

賈珂忍不住道:“他從前殺人也這麼……有創意嗎?”

陸小鳳的臉有點發白,道:“我隻聽說他曾經幾個月連殺了三十多人,受害人要麼是交遊甚廣的老英雄,要麼是一派掌門,他就是那時候名聲大噪的,聽說有的死者隻是痛痛快快

的被殺死了,有的屍體被發現時已經被野獸吃了,有的人的孩子被人摔死,女人被人奸殺。後來他作的那些案件,也大多手段極為凶殘,雖然死法不一,但是屍體旁邊一定會留下血字說‘殺人者乃混元霹靂手成昆’。

‘混元霹靂手’成昆的武功很高,向來潔身自愛,名聲甚佳,被害者裡又有好幾個是他從前的好友,從沒與他發生過齟齬,加上這些年來他音信全無,也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很多人都不信這些案子是他做的,但是始終找不到真凶是誰。

他在王盤山搶完刀以後,有一次作案,一個放牛的小孩看見了他殺人的整個過程,當地的捕快根據那個小孩的證詞,找到了一縷淡淡的金色頭發,大夥才知道這凶手的真麵目,那之後,謝遜很多年再沒明著露麵,又銷聲匿跡,但是冒成昆之名作案這件事他卻是時不時就做一做的。”

賈珂聽到這裡,不知為何,心裡忽然產生了一種很荒謬的感覺。

謝遜四處作案栽贓成昆,本意是為了逼成昆出麵澄清這件事,好找到他報仇。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這麼做的人是他謝遜而不是成昆,他繼續這麼做還有意義嗎?

可見這件事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謝遜因為報仇無望和七傷拳對心脈的傷害被逼的徹底瘋了。

可是一個被逼瘋的人能每次作案後都避開來追蹤他的人嗎?

要麼,謝遜仍然和原著一樣,從王盤山離開後,再沒回到中原。這個世界張翠山和殷素素雖然還是結為夫妻,卻不是謝遜當媒人,而是白眉鷹王心存將天鷹教洗白的念頭,親自找丐幫當時的幫主任慈和沈天君當媒人,促成的這門婚事。那謝遜自己出海,會不會已經抱著屠龍刀一起葬身海底了?就算他僥幸沒死,也是一個人居於海島,眼睛雖然沒瞎,卻也未必能找到路回到中原了。

賈珂怎麼想,都覺得這件事十之**是成昆做的。

他詢問陸小鳳道:“雞兄,你知道當時作證的那個放牛的小孩叫什麼名字嗎?”

陸小鳳道:“你當我是江湖百曉生嗎?好在我雖然不知道,但是有個人一定能查到。”

賈珂笑了笑,道:“說的是,影響這麼大的案子,當地一定

有記錄證人的名字,何況現在被殺死的人是公主,而另一個大理國的王爺卻下落不明,不知道他現在是死了還是還活著,但無論如何,總得給大理一個交代。”

段正淳很快被找到了。

他竟然沒死,不僅沒死,並且活得還不錯。

士兵發現他的時候,他正躺在一個少女的床上,少女叫崔玉香,當士兵們進來的時候,她正在像一個妻子一樣給段正淳熬藥,段正淳的床邊放著一碗喝了一半的甜粥,他的後背有一道刀傷,這險些要了他的命。

崔玉香聞著中藥的味道,藥味很難聞,但是她的心裡卻十分的甜蜜。

她並不知道段正淳是誰,隻知道他叫段正淳。

幾天前的黃昏,她買了一塊豆腐,打算回家做一鍋豆腐湯,但是在回家的路上,她發現了這個倒在路邊、身受重傷的男人,當時他已經快暈過去了,但是聽到腳步聲,仍然強撐著抬起頭來,看著她,然後對她笑了一笑。

如果段正淳沒有對她笑,也許崔玉香根本不會搭理他,她並不是一個多麼富有善心的女人,可是沒有如果,他對她笑了,她就忍不住把他帶回了家,幫他去求醫、換藥,做飯,洗衣,她希望他能永遠的陪伴在自己身邊。

但是在這個同樣美麗的黃昏,士兵們突然闖了進來,把她和段正淳綁了起來,一起帶回了皇宮。

窗外一片黑暗,屋裡燈還沒有滅。

賈珂道:“你是說,段正淳拒絕承認自己和公主私奔了?”

謝麟的臉上看起來十分的憤怒,說道:“他說那天他來到宮中拜見皇上,之後皇上和他說完話,他本來想走,卻被一個太監叫到了花園,然後他就迷倒在了地上,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原來剛剛那個叫他來花園的太監是個女人,就是公主,而他正和公主躺在花園旁邊的冰窖裡,兩人身上皆不著寸縷,他說公主說如果他不帶自己走,自己就告訴皇上和皇後,他強|奸了自己,他迫於無奈,隻好帶公主出宮了。”

賈珂嘴角抽搐,道:“他有人證嗎?”

謝麟憤憤道:“當然沒有,不然他怎麼敢胡亂說這種話,分明是仗著公主死了,就往公主身上潑臟水!”

賈珂心道:“以段正淳那種

憐香惜玉的性子,倒做不出來這種事。”又道:“那他們出宮以後呢?”

謝麟道:“他說出宮後一切他都是照著公主吩咐做的,是公主讓他去那家車行雇車,也是公主讓他駕車離開長安,出城不久,他們將馬車點著,同時在馬屁股上捅了一刀,等馬吃痛跑遠後,他們又回到長安,公主帶著他去什麼地方,但是在路上,他就被人用刀在背後偷襲,險些喪命,醒來的時候就在那個叫崔玉香的女人的家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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