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道:“如果沒有人出價,那麼二十三號就——”
“等一下!”
忽然,有人出聲截住了主持人的話。
胡屠夫順著聲音看過去,見出
聲的人竟然又是花無缺,不由皺起眉來,該死的,怎麼又是他攪局,老子等的不是他啊!
花無缺道:“我出二十兩。”
胡屠夫大怒道:“你乾嘛出這麼多錢?你也看上他了?”
花無缺搖搖頭,臉上毫無怒容,隻是和聲道:“因為在下看得出來,這位兄台是不願意被閣下買走的。”
胡屠夫道:“好個溫柔體貼的花公子!這天下不願意被買的人多了,難道你要挨個去買下來他們嗎?”
花無缺微微笑道:“隻要在下見到了這種不平事,當然就願意花錢去幫助他們。”
胡屠夫冷哼一聲,道:“二十一兩。”
花無缺溫聲道:“三十兩。”
胡屠夫道:“四十兩!”
花無缺道:“五十兩!”
胡屠夫氣得破口大罵道:“他哪裡值這麼多錢?你非要和老子爭?”
花無缺含笑望著他,道:“閣下既然覺得這位兄台不值這麼多錢,為何非要勉強自己花錢買他呢?閣下剛剛不是和在下說過,拍賣是價高者得嗎?還是閣下買下這位兄台,是另有所圖?”
胡屠夫道:“老子……老子能有什麼所圖!老子買他就是讓他給老子暖床。”他一麵說著,一麵眼神亂飛,目光在東南角附近停留了三秒鐘左右的時間,然後看向花無缺,擺手道:“老子不要了!你願要就要吧!”
花無缺微微笑道:“多謝閣下高抬貴手。”
他飛身上台,站在鐵籠之前,從懷裡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那主持人,然後頷首微笑道:“請將這位兄台交給在下吧。”
主持人臉上露出為難之色,說道:“花公子,我們這裡都是一會兒再交錢交貨。”
花無缺笑道:“在下知道,隻是在下必須即刻去找家師,向她解釋這件事,因此不得不現在離開。”
那主持人聽到這話,忍不住看了一眼台下,看的竟然也是台下東南角位置,然後,主持人道:“既然花公子這麼急,也隻好如此了。”
花無缺笑道:“多謝兄台體諒。”
主持人又道:“還請花公子不要向令師提起‘武林八美’的事情。”
花無缺沉吟片刻,方為難道:“隻要家師不問起這事,在下自然不會主動提及這事。”
主持人登時眉花眼笑,感激道:“多謝!多謝!”
一個小童走上台來,將賈珠所在的鐵籠打開,卻沒有打開他手腳上的鐵鏈,而是將鐵鏈的鑰匙遞給花無缺,說道:“花公子,這人已經是你的人了,你要怎麼對他,都由你拿主意。”
花無缺道:“多謝。”說完,就用鑰匙將賈珠手腳上的鐵鏈打開,又將他嘴裡塞著的布取下來,可是賈珠嗚嗚咽咽,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花無缺臉上沒什麼表情的看向小童,目露詢問之色。
小童解釋道:“他剛剛吃過麻藥,過幾個時辰就好了。”
花無缺點點頭,將賈珠帶到台下,含笑道:“兄台,日後你願意去哪便去哪吧,沒有人會再約束你了。”
說完,正想離開,卻被賈珠緊緊抓著袖子。花無缺回頭看他,就見賈珠急急的想要說話,可是因為麻藥的關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見他滿臉慌張,額上冒出汗珠來,一隻手緊緊抓著花無缺的衣袖,另一隻手在空中亂比劃著,誰也看不明白他的手比劃的是什麼意思。
陸小鳳走過來,笑道:“花公子,你既然花了這麼一大筆錢給他贖身,就好人做到底,等明天他身上的藥效過去,再讓他走吧。”
花無缺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道:“可是……”
陸小鳳道:“你現在就放他走,隻怕他很快就要被人捉起來重新拍賣了。”
花無缺一聽這話,臉上神色登時變得嚴肅起來。
花無缺看向陸小鳳,道:“多謝陸兄提醒。”然後又看向賈珠,對他寬慰一笑,道:“兄台儘管放心,今晚你就住在在下落腳的客棧裡吧,沒有人會欺負你的。”
賈珠聽了這話,拚了命的點頭,眼淚也不斷往下流。
花無缺帶著賈珠,正要離開,忽然一個仆人打扮的人追了過來,道:“花公子,老爺想問你今晚住在哪裡,如果那個賣‘武林八美’的人來找他,需不需要聯係你?”
花無缺沉吟道:“家師如今和在下住在同一間客棧裡,如果有人去找在下,家師一定會知道,到時候追問在下那人來意,在下不敢隱瞞家師,今晚的事隻怕瞞不過去了。明天上午,羅老板是否有空?在下可否過來拜見羅老板?
”
仆人笑道:“還是花公子思慮周全,老爺明天上午倒沒事,不過花公子最好早點來。”
花無缺笑道:“這是在下的事,在下自然上心。那在下就此告辭了。”
說罷,對仆人點了點頭,又對陸小鳳抱了抱拳,然後帶著賈珠離開了羅園。
他二人一離開羅園,花無缺就攬住賈珠的腰,足尖一點,如輕煙一般飛了出去。賈珠隻覺夜風颼颼的打在他的臉上,身上,耳邊也隻聽見嗚嗚的大風刮過之聲,眼前卻是一片模糊的,什麼也看不清。
這般飛在空中,時間過去的飛快,賈珠忽然覺得眼前一亮,他定睛一看,發現自己竟然已經來到一間點著燈的客房裡,麵前還站著兩人。
一人身著白衣,身形瀟灑,正是花無缺,另一人穿著件粉色的錦衫,腳上踩著一雙錦靴,懷裡還抱著一個包袱。他的模樣雖然隻能算清秀,但是他穿這身粉色的錦衫的模樣卻非常的好看,要知道很少有男人能把這顏色穿得像他一般的妥帖。
賈珠怔怔瞧著二人,等著花無缺搭理他,告訴他,他身邊這人是誰,但是還沒等到花無缺開口,先等到這個穿粉色衫子的少年從懷裡拿出了一塊帕子和一隻瓶子。他往手帕上倒了一些瓶子中的液體,然後拿著濕透的帕子在花無缺的臉上擦了一擦,忽然,花無缺的臉上就掉下一塊皮來。
賈珠看到這塊皮,登時嚇得跳了起來,他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走是留,終於,他下定決心離開這裡,剛剛轉身,就聽到了一聲熟悉的笑聲。
那是賈珂的聲音。
賈珠心中既驚且喜,順聲回頭,就聽見那個臉上的皮隨著穿著粉色錦衫的少年的動作而一塊塊脫落下來的花無缺,用賈珂的聲音說:“珠哥兒,你彆怕,是我。”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皮已經脫落乾淨,燈光下,偽造的皮膚下麵露出來的臉果然是賈珂的臉。
賈珂走到賈珠麵前,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賈珠張嘴,正想說話,結果說出來的全是“啊啊呀呀”的聲音,賈珂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寬慰他道:“彆急,房間裡有筆墨紙硯,你把想說的話寫出來,一會兒讓王公子給你號號脈,看看你究
竟中了什麼毒。”
他拉著賈珠,走到書桌前麵,給他鋪好紙,磨好墨,將筆遞給他。
賈珠伸手拿筆,剛剛將筆拿起來,忽然手一抖,筆就落到了地上,然後眼淚一滴滴的落了下來,打濕了桌子上鋪著的宣紙,這是疼的。
賈珂怔了一怔,連忙去抓他的手,將他手腕上翻,就看見他兩隻手手腕各有一道切痕,傷痕很新,看樣子應該是前不久有人將賈珠手腕上的手筋切傷甚至切斷了。
賈珂倒吸口冷氣,他真沒想到那些人會這麼狠,正想說話,又覺得不妥,強自鎮定下來,對賈珠笑道:“沒關係,我給你找最好的醫生,一定能把手腕治好的。”
賈珠點點頭,他並不知道自己的傷勢如何,但是他一向很信任賈珂,賈珂既然說能治好,那當然就能治好了。
王憐花剛剛除去臉上的易容,聽到賈珂的花,隨口問道:“他的手腕怎麼了?”
賈珂道:“受……受了點傷。”他實在不忍當著賈珠的麵說出實情,他看著賈珠,微笑道:“你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賈珠點頭,他已經好多天沒有正經吃過東西了。
賈珂就叫來一桌酒菜,讓店小二送來客房,又給賈珠介紹說:“這是王憐花,是你弟妹。”
賈珠聽到這話,懷疑是自己看見賈珂,太過欣喜,出現了幻聽,因此聽到賈珂這話,什麼反應都沒有,隻是很茫然的看著他們。
賈珂全當他已經默認了,含笑看著王憐花,道:“你看我哥哥已經同意咱們倆的婚事了,看來等咱們回了京城,用不著花多少功夫,就可以說服我那邊的人,咱們很快就可以成親了。”
王憐花笑眯眯的看著他,忽然湊到他耳邊,輕輕的咬一口他的耳垂,道:“你今晚扮演花無缺扮上癮了嗎?現在還在演花無缺?不僅笑得怪怪的,還特彆愛裝傻。”
賈珂伸出兩隻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嘴角,道:“是嗎?我倒沒發現呢。你跟我說說,笑得怎麼不一樣了?”
王憐花就舔了舔他的嘴角,道:“你平常笑得弧度可沒這麼收斂。”
然後抬手,壓了一壓賈珂的下頜,讓賈珂低下頭來,方便他去親賈珂的眼睛,親完了,王憐花道:“你平常
笑的時候,眼睛都特彆的亮,無論是在裝純良裝無辜的時候,還是心裡在想壞主意準備算計人的時候,眼睛都又明亮又靈活。可是你裝花無缺的時候,眼睛看起來空洞洞的,雖然仍然是明亮的,卻一點靈魂也沒有,一點喜怒哀樂也沒有。”
賈珂正想稱讚他總結得真清楚,就聽到“當”的一聲在身邊響了起來,像是勺子落在湯碗碗沿上的聲音,他順著聲音看去,就看見賈珠正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手仍然保持著拿湯匙的動作。
賈珂道:“珠哥兒,怎麼了?”說完,看著還沒動過的飯菜反應過來,“對了,你的手受傷了,拿不起勺子筷子來,我還讓你自己吃飯呢,真是抱歉,來,我來喂你吃好了。”
王憐花道:“不如去找店小二。”
賈珂一眼就看出他在吃醋,好笑道:“然後他前腳離開客房,後腳就把咱們房間裡有個手受傷拿不了勺子筷子的年輕人的事情告訴彆人了。”
王憐花被他笑得很不自在,彆過頭去,道:“隨你。”
他坐在一邊,直著眼,板著臉,看著賈珂拿筷子一口一口的喂賈珠吃飯。
他看著賈珂的眼裡心裡隻有賈珠,賈珠要吃什麼,隻一個眼神,他就去夾那道菜,然後送到賈珠口中,有時候甚至連眼神都不用,他已經心有靈犀的知道並且提前去夾那道菜。
王憐花隻覺得這場麵十分的眼熟,也十分的礙眼。
大概是因為賈珂在他受傷的時候也是這麼照顧他的。
一開始賈珂很笨拙,一點都不會照顧人,現在賈珂照顧人照顧得這麼嫻熟,完全是他的功勞。
如果賈珠和賈珂真是兄弟,也許他並不會有這樣的感覺,可是他們不僅不是親兄弟,他們甚至連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你明明應該是我的,隻是我的,你怎麼能對他這麼好?
你怎麼能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王憐花坐在一邊,緊握雙拳,他已經氣惱的快要發狂。
作者有話要說:嘿嘿嘿大家猜到這個花無缺是珂珂扮演的了麼。反正趙敏同學和成昆同學都沒猜到。為他們允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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